武媚盯着沉底的茶叶——这次，是茉莉香片。
11萧淑妃的紫宸殿总弥漫着龙脑香，武媚跪在织金地毯上，捧着一匣南海珍珠，脖颈弯成谦卑的弧线。
“姐姐若不信我，大可验一验这珍珠。”
她叩首，”感业寺三年，臣妾早悟透了——这宫里，唯有姐姐配与皇后争锋。”
萧淑妃的茜红指甲划过珍珠，忽然掐住她手腕：”本宫听说，前日陛下还赏了你一对翡翠耳珰？”
武媚吃痛蹙眉，却将手腕往她掌心又送三分：”陛下不过是可怜臣妾。”
她抬眼时泪光盈盈，”就像当年……可怜姐姐一样。”
萧淑妃猛地甩开手，金镶玉护甲在武媚腕上划出血痕。
三更的梆子声被雨打芭蕉吞没，武媚提着食盒穿过游廊。
盒中杏仁酥下压着萧父与突厥使臣的密信——昨夜她故意打翻砚台，才从萧淑妃书房偷出这致命证据。
“姐姐尝尝新制的点心？”
她掀帘时抖落满肩雨水，像只误入虎穴的鹿。
萧淑妃倚在贵妃榻上，金丝裙裾逶迤及地：”放着吧。”
武媚却径直跪坐榻边，拈起一块酥饼：”臣妾喂您。”
甜腻香气中，她瞥见萧淑妃喉间微微滚动。
这个最爱杏仁酥的女人，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吞下了亲生父亲的命。
当羽林军撞开殿门时，萧淑妃正攥着武媚的衣襟嘶吼：”是你！
是你换了密信！”
武媚任她撕扯，露出半边雪肩上的淤青：”姐姐说什么呢？
陛下听闻萧大人通敌，气得呕血……”萧淑妃踉跄后退，撞翻青铜仙鹤灯。
火光窜上帷幔的刹那，武媚端起案上酒盏：”陛下念旧情，赐鸩酒留全尸。”
“贱人！
你不得好死！”
萧淑妃挥袖打翻酒盏，却见武媚从容又斟满一杯：”姐姐可知，为何你近年无所出？”
她掐住萧淑妃下颌灌酒，”每次侍寝后，皇后赏的避子汤……都是我亲手调的。”
萧淑妃蜷缩在地抽搐时，武媚正用她的胭脂补口脂。
铜镜映出身后扭曲的人影，像幅荒诞的仕女图。
“你会……遭报应……”武媚转身，绣鞋碾住她指尖：”报应？”
她突然轻笑，”姐姐教我的呀——那日你推王皇后落水，不也说是荷花精作祟么？”
更漏滴尽时，她将沾血的帕子扔进火盆。
火光跃动中，腕上那道疤格外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