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
她膝行向前,青玉匙搅动漆黑药汁,袖中纸包悄无声息地滑落。
安神散触汤即化,这是她试了三十七次才找到的剂量:既能让老皇帝沉睡三个时辰,又不会让御医查出端倪。
“陛下,烫。”
她将药匙递到李世民唇边,腕间新伤疤恰巧露出衣袖。
李世民混沌的眼突然清明一瞬:”你……”殿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咚,武媚手一抖,药汁泼在龙袍上。
“父皇!”
清越的少年音刺破药雾。
武媚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每月初七,李治都会来侍疾。
她伏地后退,后颈却骤然一凉。
李治的玉佩穗子扫过她的肌肤。
“儿臣来迟。”
少年太子跪在她身侧,玄色蟒袍裹着清瘦的肩胛,像只误入禁苑的鹤。
武媚嗅到他袖间的沉水香,混着南书房新墨的气息。
“换人。”
李世民突然挥手打翻药盏,褐汁泼了武媚一身,”晦气。”
她被宦官拖出殿外时,听见李治轻声劝:”父皇,武才人毕竟……”殿门轰然关闭,碾碎了后半句怜悯。
武媚抹去眼皮上的药渣,忽然笑了。
方才李治扶她时,指尖在她掌心按了一下——轻得像片雪,却足够让她摸到他中指握笔的薄茧。
五更梆子响时,武媚撬开了西阁地砖。
虫蛀的《战国策》下压着个锦囊,半块羊脂玉佩泛着幽光。
玉佩背面刻着”雉奴”二字,刀工稚嫩,像是少年自己刻的。
“原来你夜夜在窗外。”
她对着玉佩呢喃。
腊月呵气成冰的夜,她总听见雪地细碎的脚步声。
纸窗上的剪影一立就是半宿,偶尔传来压抑的咳嗽——御医说李治有哮症。
铜镜映出她森然的笑。
指尖划过《吕氏春秋》中的一句:”圣人之所以过人,以先知。”
她蘸着口脂在墙上画了道血线,今日是第十二道。
“李治……”她将玉佩贴在心口,那里跳动着比掖庭老鼠更饥渴的野心。
窗棂外,东宫灯火通明如诱蛾的烛。
4甘露殿的龙涎香混着腐气,像口煮沸的棺材。
武媚跪在龙床十步外,捧着药盏的手稳如石佛。
她数着李世民喉间痰鸣的间隔——三长两短,这是御医说过的濒死之音。
屏风后传来窸窣响动,她唇角微翘,突然踉跄着向前扑去。
“哐啷!”
药盏碎在李治脚边,褐汁溅上他杏黄蟒袍。
少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