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她听见胸腔里某扇锈蚀的铁门轰然洞开,滞塞三年的阴霾正被穿堂风卷走。
手机在掌心震动,陌生号码的短信像片薄冰:“对不起,还有谢谢。”
她指尖轻划,让这些字消失在删除键的红色深渊里,如同让那个人从生命里彻底退场。
<仰头望向天际,云层裂开道银色缝隙,一颗星子正从裂隙中探出头来。
它渺小却固执地闪着光,像极了十七岁那年孤儿院圣诞树上挂着的玻璃星星——那时她许愿“想被人坚定地爱着”,却误把浮萍当岛屿,将替身剧本当成了命中注定。
夜幕垂落时,苏晚推开公寓门。
暖黄灯光里,沈砚之的白大褂仍像片褪色的月光挂在衣架上。
她伸手取下,指尖抚过第二颗纽扣——那里曾露出林若雪掐出的红痕,如今只余洗得发旧的棉线纹路。
叠衣时,一张照片从下摆滑落:他趴在值班室桌上打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她曾在背面写“岁月静好”,此刻却觉得像张过期的电影票,褪色的剧情早已散场。
纸箱合拢的刹那,泪水终于决堤。
这眼泪不为错付的时光,不为卑微的模仿,只为终于松绑的自己。
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正次第亮起,像撒了满夜空的碎钻。
她摸出手机,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拖进黑名单,然后点开自拍镜头——左眼角的泪痣不再是赝品标签,而是属于苏晚的星辰印记。
“你好,苏晚。”
镜中人对她微笑,唇角扬起的弧度里没有半分模仿的影子。
手机适时推送新闻:市医院开展医德医风专项整治。
她看着标题轻笑,指尖轻轻合上屏幕,像合上一本荒诞的旧小说。
消毒水与秋凉在病房织就密网时,苏晚正盯着天花板水痕出神。
那形状像极了沈砚之抄诗时洇开的墨渍,此刻却像道丑陋的伤疤,提醒着她曾如何甘之如饴地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护士的声音从雾面玻璃后传来:“沈医生说——不必说了。”
她打断的语气像掰断一支过期的钢笔,脆得让自己都心惊。
手机在掌心震动如困兽,十七条未读消息堆叠成沈砚之的剪影。
最新那条“我在门口”像根刺,却再也扎不进她结痂的心脏。
长按删除键的瞬间,那些字化作灰烬,如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