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甘饮这月色酿的谎。”
“能否借我一嗅?”
他指了指我手中的酒瓶。
说是一嗅,我却看着他的唇贴到了瓶口,那上面还残留着我的唇痕。
他只呷了一小口,就掀翻了瓶底。
“谢谢佳酿,送你的花灯。”
摸我身子,喝我酒,竟借花献佛送我一个破花灯。
看着张思远,我笑得花枝乱颤:“张公子,您要是喜欢喝,以后定要记得找奴奴。”
我接过花灯低头福身:“多谢公子。”
旋即扭身,却脚下一滑跪在青石板上。
一阵锐痛混着青石板的寒气,从膝盖骨直窜上天灵盖。
抬眼,手里的桂花灯在面前摔得竹骨折成三截。
倒倾的烛火里,张思远双眸清澈如水,俯身扶住了我的胳膊。
“姑娘,你没事吧?”
那一刻,有温热的气息拂过面颊。
我却瞬间僵在原地,耳蜗深处嗡鸣作响。
“姑娘”二字,如一枚淬毒的银针,倏然挑破这些年结痂的旧伤。
恍惚中又见破庙那群乞丐哄笑着踢翻陶碗,撕扯掉我的衣物喊着“小叫花子”;醉花楼客人的金错刀刮过琴弦,醉醺醺地嚷着:“这角妓的皮肉倒比琴木细润。”
多可笑,这世上唯一称我为“姑娘”的,竟是张思远。
风掠过颈后碎发,我晃了晃神,勾唇一笑。
“多谢公子,奴婢无碍。”
“姑娘,我们是否曾在醉花楼见过?”
我心一惊,故作镇静道:“公子认错人了。”
扭身离去。
半晌……背后传来一声:“姑娘,你的花灯。”
此刻,月如银盘,姿柳正在碧波亭翩翩起舞。
作为乐坊头牌,姿柳持有朔望夜专属的金凤令,每逢朔望之日,可去前院表演。
而普通乐伎只有铜雀令,仅能在后院演奏。
遥看她身披轻容纱羽衣,旋身甩袖,裙裾绽开似风过莲塘。
张大人如沐春风般享受着那一刻的温存。
张夫人身披石榴红大袖衫,坐在边上镇静自若地拿起琉璃杯,唇角却藏着将露未露的冷笑。
鎏金护甲倏然泛起的寒光,若一枚夺命的箭矢闪过。
一曲《采莲舞》毕,张大人击掌大笑:“此舞只应天上有!”
“赏赏赏。”
张大人一句出,婢女便端来一盘金灿灿的叶子金。
看着这歌舞升平的景象,看着那张满脸淫笑、春风得意的脸。
我握紧了拳头:“张大人,你不知道吧,我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