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聪聪这时候很开心。
聪聪看着我，嘴巴里还说着“妈妈也吃，妈妈也吃。”
聪聪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孩子，吃饭从来不要人哄。
往往是勺子伸过去，他就把小脑袋凑过去香香地吃。
我突然想到上辈子，其实聪聪熬到后面的时候，病就已经很严重了。
他还因为这个病同时患上了食道炎，吃东西都很困难。
我半夜起来的时候，总看得见聪聪脸上的泪痕。
聪聪在睡梦中攥住我小指，他掌心渗出的组织液在月光下闪烁，像极了那个雪夜被熔化的玻璃糖纸。
我不知道聪聪不知道是痛哭的，还是饿哭的。
但我的蝴蝶宝贝哪怕是哭也是悄悄的，生怕吵到我休息。
他正用手在玻璃橱窗的雾气里画蝴蝶，幻听的镇痛液滴落的节奏与音响里的《野百合也有春天》微妙重合。
店员突然多塞给我一盒牛奶：“宝宝画的真好看。”
一张纸片飘进店里。
“…致橡树的根系在地底相握…”聪聪伸手抓住飞舞的纸片，他手背的敷料在夕阳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我摸着药盒背面歪歪扭扭画着的蝴蝶。
生活愈发捉襟见肘，再这么下去聪聪的药也拿不起了。
一条一条求助视频发到网络上石沉大海，一点水花也没有溅起。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凝结成霜。
我第 37 次点开后台，私信箱像被寒潮冰封的湖面，只有零星几个卖保健品的小广告漂浮着。
“妈妈，蝴蝶会飞过冬天吗？”
聪聪苍白的指尖贴着玻璃窗。
窗外大雪纷飞，他养在罐头瓶里的菜粉蝶正蜷缩在枯叶上。
“求大家救救我的小蝴蝶……”视频在第八天突然爆了。
999+的私信提示音此起彼伏。
我的聪聪有救了！
<七我颤抖着点开评论区，却看见满屏毒蛇吐信般的诅咒。
“有本事就做啊！”
“博主不敢，是不是骗子？”
“死骗子死全家！”
“要饭还穿羽绒服？”
“孩子脸上贴的是新型面膜吧？”
金链子头像的留言像块烧红的烙铁，生生烫进视网膜：“有本事直播穿着短袖跪完整条天润路，老子当场捐五万。”
他还在评论区附上了一打打现金的图片。
下面的网友全是夸大哥大气的，并起哄叫我快跪。
零下七度的寒风里，我望着广场电子屏上的倒计时。
哪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