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脊蹲兽,十二章纹冕服裹着佝偻身躯滚下龙墀。
我故作惊讶,身边的明月已经上前一步拾起掉落的认罪书奉上。
惊讶、愤怒、委屈、不解、失望都被我拿捏地恰到好处,这些表情,我在孤独的宫殿内时常练习。
我相信当初的高正满也这样偷偷练过表情,只不过他练习的唯有一个爱意,他拿捏的更好,让我深信不疑多年。
只有练习多了,到了炉火纯青的段位,才能让人人都相信,今日朝堂上的一切竟都是新帝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我指向楚和安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哀家……哀家待你如亲子?
你一面苦求哀家垂帘听政,一面又忌惮哀家与孙将军手握大权,你……你……哀家竟然养了一只白眼狼!”
“母后,儿臣……儿臣如今百口莫辩……”他又爬回来,死死攥住我的凤纹裙裾,额前玉旒都撞在青砖上。
楚和安的怂状,文武百官这一个月以来实在是见得多了,此刻反而不足为奇,皆静静立着看戏。
“孙将军托末将带句话给陛下,他想请问一句陛下——”沈冀浑不在意殿上的帝王在做什么,声音似淬火的铁,惊得楚和安在地上缩成一团。
“陛下既要臣等诛杀前朝余孽楚思齐,为何又暗中允他调令羡卒军?
陛下要振兴的到底是哪个朝纲?”
满殿哗然中,沈冀忽然抽刀割开甲胄衬里。
染血的布帛飘落殿前,赫然是楚和安与楚思齐往来的密信——右下角“受命于天”的朱砂印,正与新帝登基诏书上的玺印一般无二。
“三日前酉时三刻,陛下亲赐的八宝食盒里,可不止有桂花糕吧?”
沈冀靴尖碾过帛书。
楚和安猛然想起那个以自己名义送去的八宝食盒,是我说,他二人旗鼓相当,你登基前应当两边都加以安抚,效仿先帝让他们互相制衡,咱们才能安稳!
冷汗浸透了十二章纹的日月星辰,楚和安抬头看向我,复杂的情绪透过眼泪传递,“是……是你……”当然是我,但如今,是你!
楚和安还没组织好如何向满朝文武解释这一切都是我借他之手造假,并两边欺瞒,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舜华便忽然掩面闯了进来。
她腕间的翡翠镯撞在金銮殿冰凉的地上发出清响:“高正满当年屠我楚氏皇族,楚思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