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红鲤,鱼尾拍打水面时,竟在月光下映出寒梅倒影。
女子鬓间的银簪随舟摇晃,簪头碎玉寒梅在夜色中忽明忽暗,恰似十年前金銮殿上那支烧剩的凤冠残片。
“瞧,”驿卒戳了戳书生,“那对老夫妇又来放纸船了。”
书生探头望去,见纸船漂进芦苇荡时,被一只夜鹭衔走。
他突然拍案而起:“有了!
我这就加个夜鹭衔书,仙子归位的结局,必定叫人话本卖断货!”
驿卒望着舟中夫妇相倚的背影,想起他们曾问过:“可曾见过写着自由的纸船?”
此刻旱烟杆上的火星恰好落在“自由”二字上,将纸角烧出个小洞——透过破洞,能看见河面上漂着片真正的寒梅花瓣,不知从何处而来,却在这戈壁边缘,奇迹般地盛放在冬夜。
幕落:史笔与民间多年后,《锦绣录》风靡大江南北,书肆里的说书人拍着惊堂木:“且看那皇后娘娘,手持寒梅剑,脚踏锦绣云,身后跟着狼神将军,直教暴君哭断肝肠——”台下有老妇嗤笑:“瞎讲,我祖母当年在宫里当差,说皇后娘娘最爱在护城河放纸船,船上总写着愿天下无冷宫。”
说书人瞪她一眼:“妇道人家懂什么?
史书上写的才是真的!”
老妇摸出怀里的碎玉,那是母亲临终前给的,说来自一位“总在河边看鱼的夫人”。
碎玉边角刻着半朵寒梅,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恰似被岁月磨平的权谋与爱恨。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