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熙萧慕的女频言情小说《和离嫁了摄政王,候门主母虐渣忙宋熙萧慕》,由网络作家“宋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明玉刚踏进府门,就听闻母亲要给哲儿上祠堂的事,心中顿感不妙,他急冲冲的来到陆夫人房内:“母亲,是你说要给哲儿上族谱的?”见他脸色难看,陆夫人挥挥手让屋内丫鬟退下,这才点头道:“是,日期已经定下了,就在后日。”“不行!”“不行?”这下轮到陆夫人急眼了。“你什么意思,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怎么可能,肯定是我亲生的,但是现在不是上族谱的时候。”“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行?啊?”陆夫人气呼呼道:“难道你还想着等宋氏生出孩子来啊?”“自然不是。”若是没有宋馥的点头,陆明玉压根不可能会和宋熙同房,生孩子更是不可能。“母亲,我实话给你说了吧,哲儿跑出去那几天曾打伤个孩子,那孩子的父母还不知哲儿是我陆家的孩子,若是知道定然会来闹事。”“所以...
《和离嫁了摄政王,候门主母虐渣忙宋熙萧慕》精彩片段
陆明玉刚踏进府门,就听闻母亲要给哲儿上祠堂的事,心中顿感不妙,
他急冲冲的来到陆夫人房内:“母亲,是你说要给哲儿上族谱的?”
见他脸色难看,陆夫人挥挥手让屋内丫鬟退下,这才点头道:“是,日期已经定下了,就在后日。”
“不行!”
“不行?”
这下轮到陆夫人急眼了。
“你什么意思,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
“怎么可能,肯定是我亲生的,但是现在不是上族谱的时候。”
“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行?啊?”
陆夫人气呼呼道:“难道你还想着等宋氏生出孩子来啊?”
“自然不是。”
若是没有宋馥的点头,陆明玉压根不可能会和宋熙同房,生孩子更是不可能。
“母亲,我实话给你说了吧,哲儿跑出去那几天曾打伤个孩子,那孩子的父母还不知哲儿是我陆家的孩子,若是知道定然会来闹事。”
“所以哲儿上族谱这事得缓缓。”
还有一事他并未说,陛下准备和西凉和谈,西凉和谈已成定局,此次不管谁去,事成,回来后都是一等一的功臣。
他好不容易入了首辅的青眼,拿到和谈的使臣的资格,此时不能出一点的岔子。
听闻这话,陆母怒了:“你身为陆家世子未来的南亭候爷怕一个外人?”
“你不懂,上族谱的事你就别管了。”陆明玉语气很是不耐。
陆夫人一怔,随即放声大哭:“好啊,你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
“你居然嫌弃你母亲,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侯爷,你快睁开眼瞧瞧吧。”
陆夫人哭的是撕心裂肺,陆明玉头疼不已,压下脾气,连声哄道:“母亲你别哭了,我没说不上族谱,我意思是在晚个几天。”
“晚什么晚,他是你的孩子,我的亲孙,就算是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早上晚上有什么关系?”
“你怕什么怕,哲儿还是个孩子,就算是打了人,又能打多狠,若是他们真讨上门来,大不了给些银子罢了。”
“我已经定下日子,你上也得上,不上还得上!”
面对陆夫人的哭闹,陆明玉实在是毫无办法,只得妥协:“行行,上就是,不过母亲切记要低调,暂时不要让外人知晓。”
见陆明玉妥协,陆夫人犹如打了胜仗一般。
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泪珠:“只要你同意,说什么母亲都应下。”
“那母亲先歇着,我这就去给宋氏交代一下。”
“你给她说,让她好好上上心。”
“知道了。”
这还是上次冤枉宋熙后,陆明玉第一次来朝霞院。
本以为宋熙会因为上次的事生气,没想到宋熙看到他时,竟笑吟吟的迎了上来。
“世子怎么来了?”
见她这般神色,陆明玉心中十分受用,娶妻就应该如此,不管受了多大委屈,夫君还是天。
“母亲想让哲儿后日上族谱,我已经同意,特意来告诉你一声,好好准备。”
“世子放心,妾已经准备妥当,族中老人妾明日都通知到。”
“好好,如此便辛苦你了。”
“我身为哲儿的母亲,这点算什么,不辛苦。”
见宋熙如此大度,陆明玉很是欣慰,他想起宋馥,若是能有宋熙的一半大度,那自己早就和宋熙圆房了。
想到圆房,他身上热了几分,抬头望去,宋熙面若桃花,樱桃红唇一点点,煞是吸引人。
“夫人。。。。。。”
“世子昨日去哪里了,出去一天,妾找你一圈也没找到人。”
宋熙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直接泼在陆明玉的脑袋上,他神色顿时冷了几分:“找我有事?”
“左右不过是一些小事,想着哲儿也回来了,是该重新进族学了。”
“这件事夫人不用操心,我自会看着办。”
“也好。”
正好,宋熙才不想去操那闲心。
如此一来,陆明玉再无坐下闲聊的心,起身离去。
见世子从未对少夫人有过温情蜜意,只想着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月蕊越想越气。
“少夫人,难道真要给小公子上了族谱?”
“世子都说了,要认哲儿为自己的孩子,这族谱嘛是得上,不过能不能被祖宗们认下,可不是咱们说了算。”
月蕊双眼发亮:“少夫人你是不是有办法?”
宋熙嘘了一声:“能不能成还不好说。”
话是如此,但月蕊笃定少夫人想干的事一定能成。
“你这样。。。。。。”
宋熙叮嘱月蕊几句后,月蕊眼中露出惊喜,连连点头,很快出了府。
开祠堂可不是小事,需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
上族谱需要族人都到场,宋熙早早的开始拟帖,长辈们则是自己亲自走一趟。
一连忙活了一下午,写好帖子后,第二天宋熙开始安排送帖子,到最后一家正是隔壁陆家二房。
拿到帖子,陆二夫人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心中鄙夷。
这个宋氏也是个没用的,竟然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霸占了自己嫡子的位置。
“侄媳妇,难道这孩子是世子在外和人生的不成?”
宋熙一脸错愕:“婶娘这话从何说起,世子说了,孩子是他副将的,只因副将战死这才将孩子抱了回来。”
孙氏冷哼哼道:“这话也就骗骗你罢了,什么副将的,我看就是他的,不然的话,他怎么这么上心?”
“让一个野种做陆家嫡子,他就不怕祖宗掀开棺材板子蹦出来骂他!”
宋熙抿唇:“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什么乱不乱说,我看你就是个软弱没用的,让人骑到头上撒尿。”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我倒要看看,陆家的族老们哪个同意让你们上族谱。”
这话,宋熙装作没听到一般,毕竟,她的心愿和自己的心愿一样,都不希望陆哲上族谱。
很快,上族谱的日子到了。
陆家祠堂大门敞开,陆家族人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见远处那座宅院出出进进这么多人,马车上,正懒洋洋躺着的萧慕喊了一声:“元池。。。。。。”
“属下在。”
他抬手指了指远处的大门处:“那些人在做什么?”
元池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是陆家祠堂,听说今个是陆家新认的小公子上族谱的日子。”
一听这话,萧慕来了精神。
他笃定,宋熙那个女人一定知道孩子的身世,既然知晓,居然还让这孩子上族谱,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来,今个有好戏上演了。
见他身影消失,元池急忙跟上:“主子我们做什么去?”
“看热闹!”
宋熙喝了一口水,强压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殿下想要什么?”
寒王眼中兴趣大盛,这小妇人倒是有胆量。
“陆少夫人能给本王什么?”
宋熙垂眸,脑中拼命回忆前世有关寒王的事。
可惜前世的她久居后院,对朝堂的关注实在太少,她只记得皇后和陛下驾崩后,太子登基,寒王离开京城去了封地。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寒王的封地好像是在最苦寒的西北?
不应该啊,不是说太子对这位弟弟甚是宠爱,那为何到最后只独身一人孤苦伶仃的远离京城?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幕?
不过,如今距离他前去封地尚早,这期间还有什么事呢。。。。。。
宋熙猛然想起,寒王曾遇刺,伤得不轻,差点死了。
到底是什么事导致他受伤严重,宋熙皱眉苦思。
萧慕双手环抱,靠在椅子上,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西北军,孙威。。。。。。”
萧慕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他才查出西北军中的孙威是三皇兄的人,这个女人她怎么会知道?
啪的一声,宋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慕掐着脖子按压在墙壁上。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还知道什么?”
宋熙喘不过气来,她伸手拼命拍打着萧慕的手臂。
“殿下有自己的秘密,妾亦是一样,妾不是殿下的敌人。”
“本王做的这些事无人知晓,你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萧慕手上发力,掐的宋熙直翻白眼。
重活一世,大仇未报,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心中发狠,拼尽全力从头上抽下簪子狠狠朝着萧慕扎去。
萧慕伸手去挡,簪子从手背上划过。
伤口不深,侮辱性极强。
萧慕松手,得到新鲜空气的宋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惊慌失措双眼含泪,举起簪子抵到脖子处:“你别过来,你若是再进一步,我。。。我。。。。。。”
呵,这话耳熟啊。
这不是小娘子被调戏时说的话吗?
萧慕活脱脱的如同纨绔,步步逼近:“你怎么样?”
“我。。。我。。。。。。”
宋熙看着他近了一步,干脆直接将簪子扎在自己脖子上:“我就自杀。”
“自杀?”
萧慕看了眼手背上的划痕,他就不信这女人舍得死。
“行啊,那你自杀一个让本王瞧瞧。”
宋熙浑身颤抖,她知道自己的小伎俩瞒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不想死,也不舍得死。
想到这里,她干脆收起簪子,抹去眼中的泪看着寒王道:“妾还有大仇未报,不能死,只要殿下能放过妾,妾愿意以消息交换。”
呵,不装了,狡猾的女人!
“本王手下能人巧匠如云,要什么消息查不出来,你也配谈条件!”
“妾一个弱女子确实不配,不过殿下可知容家大老爷贪墨的事?”
容家是萧慕母舅,容大老爷就是他的表兄。
“贪墨又如何,天下为官者那有不贪的,你不该会是想用这个消息换回你的小命吧?”
宋熙见他不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急急道:“这次容大老爷贪的是漕运上的银子。”
萧慕一楞,随即震怒:“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宋熙知道这次说到他心坎上了。
“殿下别管妾是从何而知,想必陛下有意彻查全国漕运,还请殿下早做准备。”
萧慕从震惊中回过神了,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杀气毕露。
宋熙身形微微颤抖,她在赌。
就在刚刚她想起前世萧慕遇刺时候,又发生一桩大事,容家大老爷贪墨漕运的银子,惹得陛下震怒,将容家满门下了大狱。
后来容家虽然被放,但容大老爷却丢了性命,自此后,容家一蹶不振。
“若是你消息有假,那就等着本王来取你的性命吧!”
萧慕说完后,打开房门大步离去。
屋外,元池正和月蕊大眼瞪小眼,看到主子出来,如释重负。
“主子,这就走吗?”
萧容沉着脸一言不发,元池急忙跟了上去。
“少夫人,你没事吧?”
月蕊一进去看到宋熙脖子上的红印吓了一大跳。
“快,我们赶紧离开。”
宋熙早就吓的腿脚发软,借着月蕊的力急急下楼迫不及待的离开。
直到坐上马车,她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月蕊几次欲言又止,见她如此,宋熙摇头:“别问,这件事也别告诉任何人。”
月蕊压下心中的惊惧,点头道:“是。”
马车直接从后门驶进朝霞院,下了马车,宋熙吩咐道:“我要沐浴。”
将自己浸泡在滚热的热水中,宋熙这才觉得浑身暖了几分。
她轻颤的手摸到脖子上的那道痕迹,心有余悸惶惶不安。
就在刚刚,她差一点点就死了。
死在一个毫无相关陌生的王爷手里!
她不想死,她的仇还没有报!
宋熙闭眼将自己埋在水中,直到将要窒息时,才探出脑袋。
大口呼吸着,寒王带来的压迫感如影随形。
宋熙打了个寒颤,她不能死,她要活着,好好活着才能报仇雪恨。
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一直泡到水凉了,宋熙才出来,重新梳妆打扮,看着脖子上的印记,她心有余悸。
倘若刚才自己一个不慎,说不定这会尸体都凉了。
香粉扑上,遮挡住了脖子上的印记,宋熙的心这才平静了不少。
“少夫人,少夫人。。。。。。”
耳边传来月蕊的声音,宋熙回过神来:“怎么了?”
“夫人听闻你回来,说是让你过去一趟。”
宋熙起身:“走吧。”
“贱婢,你想烫死我啊!”
刚踏进院,就听到陆夫人正在责骂身边的丫鬟。
等宋熙进屋,刚好看到陆夫人正将一碗药直接泼在丫鬟的头上。
丫鬟被烫的浑身哆嗦,却不敢发出声音。
看到她,陆夫人没好气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哲儿呢?”
“妾没找到哲儿。”
一旁的陆敏见状扯着嗓子叫嚷道:“没找到孩子,你怎么有脸回来?”
宋熙看向陆夫人:“母亲,孩子丢失妾心中也实属难安,但京城这么大,想找个孩子无疑是大海捞针。”
“还请母亲宽容些时间。”
一眼望去,院子里摆放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笼子,笼子里都关押着人。
笼子旁边木桩上捆绑着一个男人,正在遭受鞭刑。
一时间惨叫声,呻吟声四起。
看到她二人,不少笼子里的人似是看到希望,将手伸向宋熙的方向。
“求夫人带小的走吧。”
“夫人,小的什么都能干,求夫人买下小的吧。”
月蕊有些害怕,拉了拉宋熙的衣袖:“少夫人,我们走吧。”
“好。”
宋熙刚要走,裙子却被挂住了。
她低头一看,身边笼子里不知什么时候伸出一条手臂,正死死拽住她的裙摆。
月蕊发出一声尖叫,用力拍打着那条手臂。
“放手,你放手!”
王牙婆子一看,急的跺脚:“来人,快来人!”
“让开!”
一个满身横肉的男人走到笼子前一鞭子甩了过去。
手臂松开裙摆,嗖的一下钻回了笼子里。
宋熙这才看清楚,手的主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穿着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上满是伤痕。
他在笼子里左右躲避,鞭子始终没落到他身上。
男人怒了。
打开笼子,伸手拽住少年的头发将人拖了出来。
少年想挣脱,但脚上的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只能硬生生抗着落下的皮鞭。
“这小东西,最会惹事,上次将他卖给马大人,刚到马大人的府上就打伤几个侍卫。”
“今个冲撞了夫人,是该给他一个教训。”
王婆子说着,叫嚣道:“打,狠狠的给我打!”
男人手下无情,一鞭鞭的落在少年的背上,鲜血直流。
宋熙不忍在看下去:“住手!”
男人惊愕的看了眼宋熙,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王牙婆身上。
王牙婆摆了摆手,这才看向宋熙:“夫人,您这是?”
“这少年多少银子,我买了。”
“哎呦,这敢情好啊。”
王牙婆喜的直拍大腿,她正发愁这小子卖不出去呢。
月蕊担心的扯了扯宋熙的胳膊,小声道:“少夫人,这少年来历不明。”
“这少年什么来历?”
宋熙抬头看去,少年竟是异瞳。
褐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倔强,一眼不眨的看向宋熙。
“禀夫人,他是在西北边境被人擒拿的,瞧样貌应该是西秩国的人,会一些拳脚功夫,不过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哑巴,怪不得刚才被打成那样一声不吭。”
听到这话,少年猛地看向月蕊,恶狠狠的眼神吓了她一大跳。
“少夫人你看他。。。。。。”
月蕊害怕地晃着宋熙的手臂,待宋熙看了过去,少年又恢复平静的神色,可怜巴巴的看着宋熙。
看得宋熙心头一软:“多少银子?”
王牙婆没想到这位夫人还真买,她连声道:“五两银子。”
“月蕊给银子。”
“是。”
月蕊不情愿的拿出银子,王牙婆拿出那少年的卖身契交到宋熙手中。
“他还没个名字,还请少夫人赐名。”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你就叫清风吧。”
“清风,好名字,真好听,你小子还不赶紧谢谢夫人。”
王婆子说着,推了少年一把。
少年没动,但褐色的异瞳中露出如同豹子一般凶狠的光,吓了王婆子一大跳。
她嘟囔着:“挨千刀的短命鬼,早夭的命!”
宋熙不悦的看了一眼王婆子,王婆子这才讪讪的住嘴。
“走吧。”
就在王牙婆还在担心之际,少年竟顺从的跟着走了。
“这小子!”
阿弥陀佛,不管如何,总算是将这个烫手的山药甩出去了。
“夫人慢走啊,需要的话再来。”
王牙婆目送几人离开,喜滋滋的转头去数银子。
月蕊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远远跟着的少年道:“少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宋熙道:“先去药店,然后在去成衣铺子。”
月蕊知道少夫人这是要为这个少年看伤买衣服,本想开口提醒,但扭头看少年破烂的衣衫上还带着点点的血迹,还是闭上了嘴。
很快来到药店,大夫上了药后,宋熙看了一眼跟在身后温顺的少年道:“走吧,给你买件衣服去。”
来到成衣店,宋熙看上了一件蓝色的衣衫,却见少年抢先一步拿下一套黑色的衣服。
宋熙问道:“你喜欢这个?”
少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宋熙。
宋熙摇头抿唇轻笑:“好好,知道你喜欢这个,换上去吧。”
黑衣如墨,弯眉如漆,瞳仁灵动,少年身姿挺拔,倒有几分贵气在身。
月蕊围着人转了一圈,啧啧道:“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装,不错啊。”
宋熙点头:“是不错,走吧。”
少年不自在的拽了拽衣服,在宋熙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抹笑意,跟在两人身后。
上了马车后,宋熙拿出卖身契递给少年。
“你已经是自由身,可以随时离开,并不一定非要跟在我的身边。”
少年抬头,倔强中带着一丝委屈,似乎在痛斥宋熙为什么不留下他。
见宋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夺过卖身契,气呼呼的跳下马车。
月蕊很是不解:“少夫人,怎么就让他走了呢?”
宋熙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也说了,他来历不明,我若是就这么带回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还是让他离开的好。”
“可惜那五两银子了。”月蕊嘟囔着。
“少夫人,咱们回去吗?”
宋熙看着时辰尚早,便道:“去东市铺子看看。”
“是。”
东市相较西市更加热闹,玩杂耍的,各种铺子琳琅满目。
宋熙祖母给的铺子就在东市,一连五间的铺子地方不小,不过位置有些偏僻。
毕竟是寸土寸金的东市,能有这几间铺子很是不错了。
铺子里三间做的是布匹成衣的买卖,剩余的两间则是卖一些胭脂水粉等物件。
虽然不至于入不敷出,但一个月下来,除去开支,所剩无几。
等宋熙到来时,看到店铺里只有一个小二,正在打着瞌睡。
月蕊来到小二身边,拍了拍他道:“你们掌柜呢?”
小二眯着眼抬头看到是一位贵夫人,顿时睡意消散:“夫人,稍等,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来。”
白掌柜的很快从内院走了进来,看到是宋熙愣了片刻,口道:“见过二小姐。”
月蕊抢先道:“白掌柜莫不是糊涂了,如今二小姐已经是陆家的少夫人了。”
“是是,该改口了。”
白掌柜陪着笑脸道:“小的见过少夫人。”
“不知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这家店铺祖母已经转赠给我了,还请白掌柜知晓。”
白掌柜一听愣住了:“这么大的事,夫人可知晓?”
“这是你嫡母,不可无礼。”
虽是斥责,但陆夫人语气中的宠溺,想忽视都难。
“你母亲说的不错,你身为陆家嫡子,是该去学堂的,祖母这就让人送你去。”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陆哲说着挣脱陆夫人的手往外跑。
“哎,快,拦着拦着!”
陆夫人急的直跳脚,又唯恐下人伤到孩子,几分波折后,陆哲终于被捉了回来。
这时,听到消息的陆明玉赶了回来,见状厉声道:“不可胡闹,赶紧给我去学堂!”
陆夫人哄着陆哲,头也不抬道:“好好说,别吓到孩子了!”
“母亲你这样会将孩子给惯坏的。”
陆明玉说着直接上手拽着陆哲就往外走,陆哲发出一阵尖叫,可是把陆夫人给心疼坏了。
不过她也知道,身为陆家嫡子肚子里若是没有墨水可是不行。
“明玉啊,你轻点。”
喊完又冲着陆哲道:“哲儿,你好好学,等回来祖母给你做好吃的。”
等看不到人影了,这才转过身子,看到宋熙还站在那里,没好气道。
“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你的朝霞院处置那些奴才们!”
“是,儿媳先告退了。”
一路上,月蕊愤愤不平道:“夫人也太过分了,小公子刚回来就这么宠溺,在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
“宠溺才好啊。。。。。。”
“大嫂!”
身后一道声音打断宋熙的话,主仆二人回头,二小姐陆敏走了过来。
“嫂嫂,听说我那新认的侄儿在你哪里大闹了一场?”
宋熙轻笑:“孩子小,顽劣是难免的。”
“这孩子刚回来就这么闹腾,以后啊,府里怕是要热闹了。”
说话间,陆敏幸灾乐祸的瞧向宋熙。
这才哪到哪啊,若是大嫂知道真相的话,怕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说起来,大嫂倒是没对不起自己,平日里还肯为自己花银子,出手比母亲还大方。
不过,谁让她是外人呢,自己肯定是要偏向大哥。
若自己出嫁时,嫂嫂肯出个十担陪嫁,不,二十担,若那样的话,自己就告诉她真相。
见她笑的这么开心,宋熙就不明白了,自从嫁进来后,自己对陆敏多有照顾,不仅金银首饰流水般的给她,就连她的亲事,也是自己求人给她拉的媒。
可她在前世帮着隐瞒陆哲身世十三年,还怂恿陆哲掏空自己的嫁妆,更是在当日喜宴上煽风点火,活活气死自己,她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掏心掏肺却换来一个个的白眼狼!
宋熙恨啊,她只恨自己太傻了,竟将人和畜生都分不清。
“大嫂。。。。。。”
宋熙回眸,眼中难掩的寒意直直朝着陆敏射去,只让她胆战心惊。
“大嫂,你怎么了?”
宋熙很快回过神来,装作无意道:“你找我有事?”
陆敏夸张的拍了拍胸口,笑嘻嘻道:“大嫂你刚刚可是吓到我了,不行你得赔我。”
“赔什么?”
陆敏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把你那套点翠嵌珠石凤钿赔给我如何?”
“明日咱们不是要参加华胜公主的赏花宴吗,我想戴戴,等结束后就还给你。”
提及这个宋熙才想起,明个是华胜公主的赏花宴,她们一家都收到了邀请。
那套石凤钿用金丝制作,镂空的设计堪称一绝,上面更是点缀了九九八十一个东珠,珠子个个水润圆滑,自从陆敏见过后一直念念不忘。
以往陆敏没少用这个借口朝宋熙借首饰,说是还,可惜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以前是她不在乎,以后想也别想了。
见宋熙没有第一时间应下,陆敏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好嫂嫂,你就应了我吧。”
“你是我妹妹,一个头饰而已,是该给你,只是前几日我闲来无事拿出来看的时候,将上面的珠子摔坏了几个,让月蕊拿出去修补了。”
“月蕊。”
“是。”
月蕊开口道:“奴婢昨日还问过,那掌柜的说东西制作精细,极其不好修复,还让少夫人在等上几天。”
宋熙不好意思道:“你瞧瞧,这事闹的。”
怎么是自己要借的时候就坏了呢,陆敏很是不甘心。
“在哪家铺子修理啊?”
“是东市的珍宝阁。”
宋熙早就是珍宝阁的大主顾,倒是也不怕她去问。
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陆敏就算是不甘心,也毫无办法。
“不过这套是戴不成,嫂嫂那里还有一套四蝶穿花碧钿很适合你,若是你肯戴的话,我拿给你?”
一听这话,陆敏转怒为安,笑嘻嘻连声应下:“嫂嫂你真好,处处想着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陆敏随着宋熙来到朝霞院,拿到东西后,迫不及待的离开试戴。
等她走后,月蕊愤愤不平道:“少夫人,二小姐总是从你这里拿东西,每次都是借了不还,你可不能再这么惯着她了。”
宋熙道:“无妨,这次她一定会还回来,不光会还回来,还得带以往借的也会一起还回来。”
“真的啊?”
见自家小姐这么笃定,月蕊这才放心。
“大嫂快些,再不走就迟了。”
公主的赏花宴,自然是要早早去的才行。
偏生大嫂这么墨迹,让陆敏很是不高兴,亲自过来催促。
宋熙看她头上戴着的正是昨日自己给她的头面,这才起身道:“走吧。”
宋熙和陆夫人母女坐上马车,很快来到公主的别院,前面车马水龙,堵得寸步难行,三人只得下了马车步行走了过去。
刚进去,门口接待的总管高声道:“南亭侯府陆家夫人和少夫人陆小姐到。”
听到声音不少人看了过来。
如今的陆家可是热闹的很,都听说了陆明玉从边疆回来后,带回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当做嫡子。
自己还没生,就领养一个,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内幕。
刚进园子,宋熙就被人冷不丁的拉住,她一看原来是嫁进秦将军府的手帕交林婉霞。
将人拉到一旁,林婉霞直接开口道:“我听闻陆世子房事不行?”
夕阳西下,周围空荡荡静的瘆人,远处的咆哮声一声高过一声。
虽然没看到野兽的影子,但浓郁的血腥味,早晚会将野兽招惹来。
宋熙神色凝重,若是野兽真来了,一个弱一个残恐怕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想到这里,她来到萧慕身边低头看去,伤口处已经止住了血,但人还昏迷不醒,这可让她为难,这么一个大个自己怎么弄走。
宋熙尝试着拖拽,胳膊都快拉断了,只拉出一大步。
萧慕的脑袋在地上碰碰撞撞,宋熙真怕他没死在刺客手里,却死在自己手中。
无奈宋熙只得跪下,将萧慕半边身子都伏在自己身上,咬紧牙用力站起来,艰难的往前挪动。
行走中,萧慕的伤口碰撞到宋熙的身上,他疼的冷哼一声。
熟悉的香味充斥着他整个鼻翼,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自己正被一个女人半驮着往前走。
在女人深一脚浅一脚东倒西歪的碰撞下,他感觉自己的伤势又加重了。
他抬起手指想触摸女人,却又无力的垂落,就在他又陷入昏迷之际,似乎听到女人在骂他。
“萧慕啊萧慕你没想到自己有这么一天吧?”
“你说你非要逼我做什么,这下好了吧,把自己都搭进来了。”
“不对,要不是因为你,我好好的这会都回府了。”
宋熙说到这里,无法避免的想起月蕊,重重的叹了口气。
“都说好人长命,月蕊一定会没事的。”
宋熙一步也不敢停,唯恐停下来这股气泄了,就再也走不动了。
就在她累得头晕眼花之际,猛然发现不远处出现一个石屋,她惊喜万分,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萧慕拖进石屋里。
到了屋内哐当一声,宋熙不受控制的和萧慕同时倒地。
不知过了多久,宋熙恢复了一些力气,赶紧起来打量了一圈,石屋简陋好在很干净,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来,
墙壁上挂着一把生锈的砍刀和一柄弓箭,旁边还有个水缸是满的,里面的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
宋熙早就饥肠辘辘,冲到水缸边捧起水咚咚喝了个饱。
喝完后,宋熙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萧慕,颤抖着将手伸到他的鼻下,还好,有呼吸还活着。
宋熙真怕萧慕死在自己手里。
她撕下一块裙衬沾了沾水,将水滴在萧慕的嘴唇上。
干裂的嘴唇感受到水珠后,无意识的往下咽,见他喝的差不多了,宋熙这才停手。
此时的外面太阳已经落山,天黑了下来,宋熙起身将石屋的房门关闭,拿起屋内仅有的凳子抵住房门。
将萧慕拖到床上,她取下砍刀握在手里,坐在床边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房门。
好在夜里除了风声和偶尔野兽的叫声,还算平安。
迷迷糊糊中宋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她在醒来发现身后的萧慕脸色涨红额头滚烫,这可把她吓的不轻。
就在她束手无策之际,石屋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萧慕缓缓的睁开了眼,映入眼间的是一个茅草屋顶。
他坐起身子,肚子的伤口处传来一阵疼痛,他低头看去,意外的发现身上的衣服也被人给换了。
他捂住伤口挣扎着下床,踉跄着脚步朝着门外走去。
门口站着一群妇人,他入眼就看到了宋熙。
此时的宋熙一身湛蓝色粗布衣衫,头发梳成一条简单的麻花辫,正轻笑侧耳听周围的人说话。
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白皙粉嫩干净的连绒毛都看的见。
她颦颦亭亭娇娇俏俏,就那么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却引得萧慕挪不开目光。
宋熙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萧慕,走了过来,眼中的惊喜难以遮掩:“王爷您醒了?”
说着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急忙伸手搀扶:“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快回去躺下。”
“这是哪里?”
“杏儿村,那天我带着你逃了一路后来迷路了,刚好天色也晚了,我带着你躲进一间石屋里,后来才知道,那屋子是孙大娘儿子盖的,我们也是被孙大娘的儿子救了。”
说着,宋熙手脚麻利的将他搀扶到床上。
伺候他躺下后接着道:“当时你都发烧了,伤口也看着吓人,幸亏遇到了孙大娘一家,她们家世代打猎,会处理伤口,也幸而家中有草药,这才救回了你。”
三言两句道不尽的惊险,萧慕目光落到她的手上。
原本白皙的手背上满是划伤,可见她为了救自己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他心头一暖道:“我睡了几天了?”
“今个是第三天了。”
三天了,算起来,他的人也该到了。
提及这个,宋熙有些担忧的问道:“王爷,那天你可有见过我的丫鬟?”
“你的丫鬟被元池救走了,很安全。”
听了这话,宋熙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除了担心萧慕的伤势,更多的是担心月蕊。
亲耳从萧慕的口中得知月蕊的下落,宋熙总算是放下心。
“哎呦,公子你终于醒了,你可不知道,这两天可把你娘子给着急坏了。”
“娘子?”
萧慕看向宋熙,见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小声解释。
“我不知道那些刺客还会不会追来,为了不惹人注目,我说你我二人是外出的夫妇,意外碰到山匪,这才流落至此。”
她慌里慌张解释的样子落到萧慕眼中,他轻笑:“夫人考虑的很周全。”
迎上萧慕促狭的目光,宋熙脸一红,想要反驳又无力反驳,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我熬了一碗粥,小娘子喂喂你夫君吧。”
“多谢大娘。”宋熙伸手接过碗,大娘笑着退下。
见萧慕在一旁挑唇笑,宋熙搅了搅粥开口道:“王爷不会真让妾喂吧。”
“为夫伤口疼的厉害,没办法自己吃啊。”
看着他眼里闪过的一丝侠促,宋熙想也不想直接将碗塞到他手里。
“哎呦。”
萧慕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冷汗淋淋,
看他的样子,宋熙吓了一大跳,慌的她急忙拿过碗,伸手就去解萧慕的衣服。
“不会是伤口又裂开了吧?”
萧慕伸手抓住她的手,清冷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
“还是让大娘来吧。”
宋熙被他一打岔,这才回过神来觉得不妥。
但又不想再萧慕面前失了脸,放下手装作不在意嘟嘟囔囔道:“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早就看光了。”
萧慕耳朵尖红红的,自动忽略宋熙的话。
大娘赶过来将萧慕的伤口重新包扎一下,这次笑道:“公子伤重,有些事急不得。”
一句话,两人的脸躁红。
等大娘离开后,一个喂一个吃,屋里静的吓人。
刚喂完,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中还夹杂着一个少女的声音:“少夫人,少夫人!”
啪,宋熙手中的碗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听到声音,宋熙提起裙角,朝门外奔去:“月蕊!”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问出话来,相互打量了一番,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月蕊笑中带泪,想起那日的事一阵后怕。
“少夫人你没事就好,你都不知道奴婢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没事,你看我们不都是好好的,你那天是怎么逃出来的?”
提及这个,月蕊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元池一眼。
“元侍卫引开刺客之前将我藏进林中,等他将那伙刺客解决完后,我们二人回去找你们。”
“当时只看到尸体没看到你人,我差点急疯了!”
想起那天的情景,月蕊心有余悸脸色苍白,她真怕再也见不到少夫人了,幸亏都没事。
“放心,好人有好报,我们怎么可能会轻易出事呢?”
说完后,二人相视一笑,既有死里逃生的庆幸,又有劫后重生的欢喜。
屋内,元池瘸着一条腿,胳膊也被纱布吊在脖子里,看情况受伤不轻,他朝着萧慕跪下。
“属下护主不利,愿意以死谢罪。”
萧慕偏头正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宋熙,见她满脸带笑,全然没有和自己在一起的防备。
萧慕突然觉得那个叫月蕊的丫鬟十分碍眼,碍的他想把人赶走。
地上坚硬,元池腿上伤重,跪的久了他有点吃不消。
他抬头,悄悄看了一眼主子,见主子神色严肃,
此时屋外传来女子的叽叽喳喳声,元池心中琢磨,主子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想到这里,他有点可惜,几天相处下来自己和宋家那个丫鬟多多少少有点交情,若是一会主子下令,那自己刀抹快点,让她少受点罪。
想到这里,元池咔嚓一声抽出腰间的刀。
萧慕吓了一跳:“干什么?”
“王爷,杀不杀?”
萧慕一愣:“杀谁?”
元池朝屋外努努嘴,自作聪明道:“王爷不是想杀人灭口吗,交给属下。”说着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萧慕气笑了:“你被刺客伤住脑袋了?”
元池不解,迷迷瞪瞪摸了一把脑袋:“没有啊。”
“没有你犯什么聪明,陆家少夫人救了本王,你还想着杀人灭口,你怎么想的你!”
萧慕抓起床上的枕头砸了过去:“滚!”
“哎!”
元池麻溜的起身窜了出去。
完了完了,王爷生气了,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屋内又传出一声暴呵:“滚进来!”
在元池的伺候下,萧慕换好衣服,缓缓走出草屋。
宋熙回眸,那清冷矜贵不可攀的寒王又回来了。
她看了一眼曾收留二人的草屋很是不舍。
虽然在这里时间不长,但这份宁静却是从未有过,回到京城后,面对的只有尔虞我诈。
宋熙叹了口气,该面对的还要面对,算起来,自己已经三天没回去了,还不知道陆家人什么反应。
走到宋熙面前,萧慕停下脚步:“这几天多谢陆少夫人了,本王改日一定重谢。”
谢就算了,只要以后别再找自己的麻烦就行。
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萧慕轻笑:“我们还会见面的。”
宋熙打了个冷颤,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话,她低身施礼,萧慕笑着从她身边经过。
回去的马车是萧慕让人安排好的,马车精美奢华,车外多了两个陌生的内侍,
见到宋熙后,两个内侍行礼:“奴才见过陆少夫人,这几日少夫人陪着公主殿下游玩,殿下很是开心,特令奴才二人护送少夫人回去。”
这话一出,宋熙明白过来,萧慕他在帮自己堵住悠悠众口,不然得话平白失踪三日,还真是没法解释。
这人倒也不是全然无情,宋熙领了他的好意,坐上马车,晃晃悠悠朝着陆府走去。
“回来了,少夫人回来了。”
“她还知道回来!”
陆夫人听到丫鬟的禀报后,怒不可遏朝着陆明玉道:“我就说这贱人越发的无法无天了,居然一连出去三天,连个信都没有。”
“儿啊,等一会见到她后,你好好的给我审审,别让她做出什么有辱祖宗的事来!”
陆明玉听了这话,脸色十分的难看,他啪地一声将拳头狠狠的砸在桌上。
自打这次从牢里出来后,他脾气越发的古怪,敏感又易怒,宋熙一连几天都没回来,陆明玉早就怀疑她是红杏出墙了。
这会见人回来越想越气,只恨不得这就将人好好的抽打拷问一遍。
“走!”
陆明玉走在前,陆夫人紧跟在后,等二人来到大门处,正巧看到宋熙从马车上下来。
身后跟着两个宫中贵人身边才有的内侍,看到这一幕两人一愣。
那内侍看到陆明玉,远远的打了千。
“奴才见过世子,见过陆夫人。”
“你们是。。。。。。”
“杂家是华胜公主身边的奴才,前几日公主在城外偶遇陆少夫人,很是喜欢,这才邀请了少夫人前去别院小住。”
“公主唯恐世子和夫人怪罪,特令奴才陪同回来给二位说个明白。”
“这。。。。。。”
陆夫人和陆明玉相互一视,二人心中皆是打鼓,这宋氏什么时候和华胜公主走的这么近了。
“好了,人也送到了,杂家就回去复命了。”
说着,二人跟随着马车准备离开,这时的陆明玉和陆夫人才回过神来。
“二位公公留步,留步。”
说着,陆明玉上前掏出荷包,客客气气的塞到两人手里。
“请二位喝茶。”
两人也没客气,直接塞进怀里。
等送走公公后,陆明玉看向宋熙的眼神都变了。
“夫人,你什么时候和华胜公主这般好了?”
宋熙抿唇:“上次母亲带我和妹妹参加过公主府的宴会曾见过一次,前几天又意外在城外碰到,公主很是平易近人,特邀妾去别院小住。”
听了这话,陆夫人脸色难看,就是上次公主府的宴会,让敏儿丢了大人,这宋氏倒好,还在公主面前得了脸了。
陆明玉听了这话,眼神炙热,按说他回边疆的文书早该下来了,但如今却迟迟不见一点的动静。
若是宋氏搭上公主的这条线,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走走公主这条路?
还未等他开口,宋熙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道:“世子,母亲,妾这几日陪着公主赏花谈月,未曾休息好,容妾先回去休息一下。”
“好好,夫人快去歇着吧。”
“禀公主,妾能证明小女她在说谎。”
华胜公主很是诧异,亲生母亲指证女儿,还是第一次见到,是故意为之,还是别有用心?
“宋夫人你如何能证明?”
宋母朝着华胜公主一礼后,看着宋熙痛心疾首道:“熙儿,母亲自小就教导你,做人最重要的是诚实守信,你这丫头怎么全都忘了?”
“我问你,这套花钿头面是你祖母给你准备的陪嫁吧?”
一次次的伤害早就将宋熙的一颗心扎的百孔千疮,但她还是没想到,母亲会如此狠心,竟然想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她嘴唇蠕动:“母亲。。。。。。”
“别叫我母亲。”
宋母一口打断她,大义凛然道:“公主在此,你只用回我是还是不是?”
宋熙低低回道:“是。”
见她应下,宋母继续追问道:“母亲记得你出嫁时,这套花钿装匣子时被下人磕碰了一下,上面的蝴蝶已经松动,我记得当时曾给你说过的。”
“是。”
见她又承认,宋母露出胜利的笑容。
自己这可是一箭双雕啊,既是帮了陆家,又惩治了这贱皮子,
呵,死丫头,让你忤逆不孝,看你如何收场!
陆敏高兴坏了,她也没想到宋夫人会帮她说话,
“公主殿下,您也听到了,就是大嫂故意的。”
华胜公主皱眉,身为母亲,不是应该第一时间维护自己的孩子吗,为什么宋夫人反道其行,这波操作还真是让人看不明白。
她看向宋熙:“陆少夫人可有话要说?”
宋熙眼中的泪摇摇欲坠,让人看着唏嘘不已,一个女子竟然被婆家和母亲联合欺负,真是实属难见。
林婉霞拳头硬了,若不是宋熙早有叮嘱,这会的她早就冲上去了。
她打定主意,若真是公主怪罪的话,那她就算是被责罚,也要救下宋熙。
咽下心中的苦涩,宋熙开口道:“既是母亲指认,我无话可说。”
这话一出,宋母越发得意,她就知道,这贱皮子这次无路可逃。
宋熙话锋一转又开口道:“不过母亲是否忘了,当初祖母给的花钿是一对的,女儿给妹妹戴的这个,是好的,坏的那个如今还在陆府女儿的库房里放着。”
宋母失声道:“不可能!”
“你这丫头为了逃避责罚,竟然能撒这样的弥天大谎。”
说着,宋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华胜公主磕头道。
“妾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小悉心教导,没想到长大后的她撒谎成性,今日妾亲手揭了这遮羞布,不在维护这个孽女,还请公主明鉴,她说的都是假的。”
宋母说的情真意切,华胜公主抬眸不怒自威,看向宋熙道:“陆少夫人,你母亲说的可是真的?”
宋熙也在一旁跪下,缓缓开口道:“妾没有撒谎,那花钿祖母确实给了一对。”
“好,既然如此,本公主派人前去陆府去取,陆少夫人意下如何?”
宋熙抬头,神情淡然道:“妾愿听公主安排。”
见她不卑不亢,华胜公主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到底是亲生母女,华胜公主也不想二人闹得太过不快,朝着宋夫人道:“宋夫人你意下如何呢?”
宋母看了一眼神色淡定的宋熙,暗呸了一口。
这个贱坯子,当日出嫁时,嫁妆单子都是她整理的,她分明记得清楚,这个头面只有一个,哪来的一对?
想蒙混过关,想都不要想,今日就该给这贱皮子一个教训。
宋母叩首,应道:“一切听公主定夺。”
对于宋夫人的坚持华胜公主很是不解,但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总是要有个结果的。
她轻点头,身边的掌事姑姑派个小内侍去陆家取物。
殿内恢复短暂的喧哗,不过众人都支棱着耳朵等着看热闹。
很快,派出去的内侍捧着一个匣子走了进来,看到匣子的那一刻,宋母的心咯噔一声暗觉的不好。
这贱皮子手里难道真有两个?
宋母忐忑不安的盯着那个匣子。
“宋夫人和陆少夫人可是准备好了,本宫这就要开匣子了?”
公主的话是冲二人说的,但目光却看向宋母。
能从陆家拿过来东西说明陆少夫人没有撒谎,华胜公主还是希望宋夫人能服个软将事情揭过,毕竟是母女,若是闹的太僵以后少不得生嫌隙。
“请公主开匣。”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断无反悔的可能,宋母只能咬紧牙关死磕到底。
华胜公主很是失望:“既然如此开匣子吧。”
围观的众人瞬间打了鸡血一般双眼紧紧盯着那个匣子。
“开啊,开啊!”
陆敏瞪大眼兴奋不已暗声催促。
这个贱女人,胆敢陷害自己,是时候让她尝尝恶果了!
匣子很快被打开,掌事姑姑从匣子里小心翼翼取出花钿,那样式分明是和陆敏头上的一模一样。
“不可能,怎么还有一个呢?”
宋母浑身僵硬,不信邪的冲了上去,一把夺过花钿,拿在手中仔细端看,竟然在上面真看到一处断裂的纹路来,她瞬间惊呆了。
“不对,分明是只有一个,怎么变成了两个了?”
宋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在抬头看了一眼陆敏头上戴的,两个花钿一模一样。
“嫁妆单子上明明只有一个,你为何会多出来一个?”
“母亲说什么呢,女儿听不懂,当初祖母陪嫁的确实是两个,莫不是母亲记错了?”
宋熙说着靠近宋母,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母亲别在闹了,这不是宋家。”
“你!”
宋母双眼直冒火,千算万算,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没这个贱皮子给算计了。
贱皮子,贱皮子!
宋母恨不得给宋熙几个耳光子。
高位上的华胜公主见状,忍不住问道:“宋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华胜公主的问话,宋母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输了。
若在继续纠缠不休,惹怒了公主,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这里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妾记错了,当初宋家陪嫁的确实是一对。”
围观看热闹的人不解了,这宋夫人到底是唱的是哪出?
完了,完了。
陆敏瘫软在地,她知道这次就算是公主不责罚自己,自己脸面也丢光了。
只希望一会公主能看在南亭侯府的面上,给自己几分脸面。
“我还真是有一事想求夫人。”
诚恩夫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不过看在她还算诚恳的份上,决定破例一次。
“说说吧,想求什么?”
啪啪两声,很快从屋外走进来一对母子,正是王大的婆娘和孩子。
王大的婆娘紧促的拉着孩子的手,朝着诚恩夫人跪了下来。
“小妇人见过夫人。”
诚恩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盅,不解的看向宋熙:“这是。。。。。。”
“前些日子陆府上发生的事想必夫人也曾有所耳闻吧,这位就是当时死在陆家那个人的家人。”
诚恩夫人皱眉,陆家打死上门讨债的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
后来官府结案,说是陆府管家私自为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管家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将人带到这里,这位少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宋熙看了眼前母子一眼道:“这二人如今无家可归,还求夫人将人留下。”
诚恩夫人很是意外,陆家杀人,陆少夫人却要救人,有趣。
“少夫人这么做世子可知道?”
宋熙垂眸:“不知。”
好大胆的女子!
不过巧了,她就喜欢这种不拘礼法独立特行的女子。
诚恩夫人点头道:“人我就留下了。”
宋熙大喜:“谢过夫人。”
王大婆娘朝着诚恩夫人叩谢:“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诚恩夫人挥手,很快有人进来带王大婆娘下去。
临走时,她又诚心诚意给宋熙磕了个头。
有人告诉她,她和孩子能活命多亏了这位夫人,对于救命恩人,她是真心实意感谢。
更何况这位夫人还给她和孩子找到一处庇佑之所,不然的话,就算身怀巨款,二人也一样前路艰难。
等人走后,诚恩夫人瞥了匣子一眼道:“人我留下,东西你带走吧。”
“夫人可曾听闻过陆府的家事?”
诚恩夫人垂眸,她对别人的私事从不感兴趣,就算这个女子对自己胃口,但这也不是她能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的理由。
宋熙不等她开口,直接道:“想必夫人不知道,我与世子刚成亲还没来的及圆房,他就去了边疆,这一去就是五年。”
“等在回来,他带回了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世子还执意将这孩子上到陆家的族谱上。”
“有人说这孩子是世子亲生,还有人说世子带回了个孩子,说不定是他自己不会生了。”
宋熙自嘲一笑,诚恩夫人被她的故事吸引,静静的听着。
宋熙抬头看向诚恩夫人:“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们说的对,这孩子是我夫君亲生,只是孩子的母亲让我难以接受。”
“孩子的母亲是宋家大小姐,也是我的长姐宋馥!”
“怎么会?”
诚恩夫人惊讶不已,她脱口道:“传闻宋家大小姐坠崖身亡难道是假的?”
宋熙点头:“不错,我长姐在我成亲前已经和世子有了首尾,为了能和世子厮守在一起,长姐不惜诈死。”
诚恩夫人震惊:“陆少夫人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长姐如今人就在清宁寺,我不日将去会会她,或者说,亲自接她回陆家。”
诚恩夫人失声道:“你竟甘心将陆家主母的位置拱手相让?”
宋熙摇头:“我不是甘而是不屑,既然陆明玉是长姐拼死拼活都要的男人,让给她又如何?”
“身为女子,不一定非要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
她的话让诚恩夫人很是震撼。
当年她从宫中出来后,也曾被一个男人花言巧语欺骗,就在二人即将要完婚之际,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家中有妻儿。
一气之下,她自此断情绝爱,开办了这个慈恩院。
但她的遭遇与这位陆少夫人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最起码她没遭到亲人背叛。
想到这里,她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你为什么将这个秘密告诉我?”
宋熙轻笑:“因为我觉得我和夫人是同一路人,都是不屈服命运的人。”
“好,说得好!”
诚恩夫人眼中闪烁着光芒,嘴里喃喃重复道:“不屈服命运,对,就是不屈服命运!”
说完,她陷入沉思,似是回忆着往事,片刻后,她回过神来看向宋熙。
“这个世道对女子有太多的苛刻,若是我们一味屈服,那只有任人宰割。”
“少夫人年纪轻轻便能这般的通透,很是难得,你这个朋友今日我交定了!”
说着将银票朝着宋熙推了推:“银子你拿回去,以后有事派人说一声就行。”
“多谢夫人看的起我,既然如常,我便斗胆称呼夫人一声姐姐。”
“这银子就算是我拜托姐姐保管,终有一日我是要与陆家断绝关系的,若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便来投奔姐姐。”
头脑清醒做事干脆,这样的女子谁能不喜欢呢。
诚恩夫人见状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先替妹妹保管着这些银票,等你需要了随时来拿。”
“多谢姐姐。”
两人越说越投机,诚恩夫人留宋熙用过午膳后,才放人离开。
走出慈恩院,宋熙松了一口气,能得到诚恩夫人的赏识真是意外惊喜。
见她出来,月蕊迎了上去:“少夫人,怎么样了?”
宋熙一脸轻松:“成了。”
“真的太好了。”
月蕊鼓掌,宋熙见状急忙嘘了一声,月蕊急忙放下手掌,欢喜的搀扶着宋熙上了马车。
“听说诚恩夫人古板又严厉,从来没有哪家夫人能入了她的青眼,少夫人你是如何说动她的?”
“秘密。”
“哎呦,少夫人学坏了。”
马车内响起月蕊不依不饶的声音,和宋熙的轻笑声。
笑声吸引了后面赶车的元池,他看了一眼,惊喜道:“主子,前面的是陆家的马车。”
萧慕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宋熙那个狡猾如狐的女人。
“追上。”
“是。”
“少夫人后面有车追我们。”
车夫的话音落下,月蕊掀开车帘子看去,只见身后一辆马车正朝着急速驶来,她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少夫人不会是山匪吧。”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山匪。”
宋熙说着也探出脑袋,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再看身边的月蕊没了。
“放开,你放开我!”
身后马车里传来月蕊的尖叫声。
“月蕊!”
宋熙吓的大叫一声,刚准备跳车就被一道高大的人影又逼了回来。
萧慕大刺刺的走了进来,反客为主斜躺在车厢内。
见宋熙瞪大的双眼,挑唇一笑:“见到本王是不是很惊喜。”
“还有力气砸东西,说明是好事啊,你们好好守着,我这就回了母亲去。”
“是是,少夫人慢走。”
等宋熙走后,刚才的婆子摇摇头道:“你说说,少夫人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没个自己的孩子呢?”
“找死啊,敢说少夫人的坏话?”
吓的那个婆子轻打了自己嘴巴一下:“你瞧瞧我这张嘴,真是管不住了。”
听闻陆哲在屋内砸东西,陆夫人露出欣慰的表情。
“这孩子,到底是陆家的种,有活力,这就好,这就好,这么看熬过这三天没问题。”
“是,母亲就放心吧,等这场法事做完,我们府里就会没事的。”
“你这话母亲爱听。”
这还是第一次,陆夫人看宋熙格外的顺眼。
“你也别杵在府里了,回去问问亲家老爷,世子的事跑的怎么样了,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是,儿媳这就回去。”
出了府的宋熙径直来到东市。
店铺已经开始装修,为了故弄玄虚,外面用红布遮挡,旁人看不到里面动静,这等操作还是京城头一份。
这不,还没等开业,就有不少的人翘首期盼,想着一睹店铺的真容了。
开店容易,不过适合的掌柜的倒是不好找。
到了这个时候,宋熙才觉得手中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
“少夫人,少夫人。”
“在这里碰到少夫人,也省的老奴跑一趟了。”
听到声音,宋熙回头,见来人是祖母身边的常嬷嬷。
这位常嬷嬷跟随祖母一辈子,很是忠心,看到她宋熙心头一紧。
“常嬷嬷你怎么来了,可是祖母出什么事了。”
“没事,老夫人好的很。”
常嬷嬷笑呵呵道:“是老夫人听闻你新店开业,知道你定然缺人手,这不让老奴将花娘给你带来了。”
宋熙曾听闻祖母身边有一个厉害的女掌柜,不过从未见过面,没想到祖母竟然将人直接给了自己。
“这怎么行,祖母的店铺还要有人看管呢。”
“你放心,老夫人那里自有安排,给你的你就用着。”
常嬷嬷说完,将花娘叫了过来:“来见见你的新东家。”
“见过少夫人,您以后就叫我花娘,别和我客气。”
女人干脆利索,一开口,就吸引了宋熙。
“行,那我就将人收下,你回去告诉祖母一声,若是我寻来合适的掌柜的,再将人还回去。”
“好,老奴一定将话带到。”
常嬷嬷笑眯眯的告退,只留下花娘一人。
宋熙指着正在装修的店铺道:“这几间店铺就交给你了。”
“夫人打算做什么营生?”
宋熙也不隐瞒一五一十道:“我想做个茶饮铺子,让贵女们喝茶聚会有个去处,另外的两间,我则是想要免费给学子们用。”
“免费,那少夫人不是要赔了?”
宋熙摇头看向花娘:“你是祖母的人,我也没什么隐瞒的。”
“女子在世界立足很是不易,我想手中有钱,朝中有人,若是有朝一日落难,也不至于任人宰割。”
“免费给学子们用这件事近看是赔了,但长远却不一定。”
这话一出,花娘很是震惊。
同是女人,她太了解身为女人的不易了。
以往她只是将自己摆放到掌柜的位置上,做的也是为主家赚取银子而已。
可如今,她听了宋熙的一番话,心中燃起万千豪情。
她爽朗一笑,大声道:“夫人好想法,妾愿助少夫人一臂之力!”
“这店铺交到妾的手里,还请少夫人放心,妾一定让少夫人达成所愿。”
宋熙很意外,她没想到,终有一人是懂她的。
“如此就拜托花娘了。”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看向店铺,心中激情万千,谁也不知道,日后富甲一方的女商人就此诞生。
了却了一桩心事,宋熙很是开心。
马车上,月蕊问道:“少夫人我们要回去见老爷吗?”
宋熙摇了摇头:“去大理寺吧。”
“啊,怎么去大理寺呢?”
“世子被抓,我身为他的夫人于情于理都该去看一眼。”
“是。”
马车很快来到大理寺监牢前。
“站住,干什么的?”
月蕊下了马车,上前一步道:“这位大哥,我们是陆世子的家眷,我家夫人想见世子一面,还请大哥通融一下。”
门口的狱卒将月蕊递银子的手推了回去,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没有杨大人的手令,谁也不能进去。”
宋熙犯了难,杨大人她不认识啊,看来今个还真是见不成了。
“月蕊回去吧。”
“是。”
月蕊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
宋熙抬头,意外的看到了萧慕,
他身后两个侍卫架着一个被打的昏迷的犯人,看样子几人正从牢里出来。
萧慕红衣似火,黑眸幽冷,浑身撒发着一股阴森的寒意,宋熙下意识想逃。
还没等她开口,萧慕抬脚走了过来。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犹如催命一般踏在她的心头上。
宋熙紧张的咽了咽吐沫,硬着头皮下了马车,还没开口,萧慕逼近,一股血腥味直冲向宋熙的脑门。
她身子微颤,朝着萧慕施礼。
“妾见过寒王殿下。”
萧慕看到她身子微微颤抖:“你在怕本王?”
“没有。”
宋熙强装镇定,那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自己。
呵,萧慕轻笑。
“你拿簪子刺本王的勇气呢?”
宋熙脑袋垂的更低了,那时候她是为了保命不得已为之。
见她不说,萧慕环顾一圈道:“来见陆世子?”
宋熙点头:“是。”
萧慕朝着身后勾了勾手,很快一个身穿官袍的人跑了过来。
“王爷,您有何吩咐。”
“这位是陆家家眷,让你的人带她下去见陆世子。”
杨大人一愣,这位爷明明吩咐过,谁也不许见陆世子的,怎么就变卦了。
不过他看到宋熙时,很快明白过来,美人垂怜,英雄难拒。
“下官遵令,夫人这边请。”
香风略过,萧慕站着没动。
眼看着女人就这么从自己身边走过,他突然开口道:“少夫人,别忘了承诺本王的事啊。”
“肘子。。。我要吃肘。。。子。。。。。。”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陆夫人这才放下心。
“你们今个务必看好了,等熬过今天就好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说什么也不能前功尽弃,只能继续委屈孩子了。
这话是给下人们听的,也是陆夫人说给自己听的,三天应该饿不坏人。
宋熙听闻后,嗤之以鼻,说什么为了陆家,只不过是为了保住如今的地位和名声罢了。
对外干尽丧尽天良的坏事,对内将无须有的罪名安插在一个孩子身上,有这样的当家主母,陆家早晚得完!
“少夫人,这是大理寺差役送来的信件,说是要给夫人您的。”
月蕊拿着信走了进来,一听是大理寺的宋熙伸手接了过来。
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只寥寥一句话。
“五万两白银救人。”
一旁的月蕊看到信上的内容,忍不住惊呼出声:“五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少夫人难道我们真要给他不成?”
宋熙放下信件,摇头道:“怎么可能,世子是婆母想要救的,银子自然是婆母出。”
月蕊附和:“少夫人说的对,这笔银子就该陆夫人出。”
放下信宋熙起身:“走吧,咱们出去一趟。”
“是。”
备好马车,宋熙带着月蕊又来到大理寺。
月蕊很是不解:“少夫人我们为什么又来这里?”
宋熙嘘了一声:“做戏。”
“啊?”
在月蕊一脸懵懂中,马车很快又调转车头朝着陆府走去。
回去后,宋熙径直去见了陆夫人。
“母亲。。。。。。”
一见到她,陆夫人很是激动:“怎么样了,那杨大人可有说什么时候放明玉?”
宋熙一脸无奈道:“是儿媳无能,没能见到杨大人,还请母亲责罚。”
“怎么会这样,明明昨个不是还见你的吗,为什么今个就不见了?”
宋熙摇头:“儿媳也不知,儿媳一直在大理寺门口等着,那些差役别说让见大人,就是在门口候着都开始驱逐,怎么办呢,还请母亲想想办法救救世子吧。”
不等陆夫人开始哭闹,宋熙抢先哭了起来。
看她哭的悲悲切切的样子,陆夫人烦躁不已。
“行了,没用的东西,整天只知道哭哭戚戚的,连点办法都没有,我们陆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啊!”
陆夫人骂的正欢,猛然听到管家禀报,说是宋家老爷来了。
陆夫人停下骂声,狐疑道:“谁?”
管家神色尴尬的看了一眼宋熙道:“少夫人的父亲,宋大人来了。”
“宋。。。那还不赶紧请进来。”
这一下陆夫人也不骂了,人也精神了,滋溜一下起身,连声召唤曹嬷嬷。
“快,给我拿衣服。”
“亲家公来一定是为明玉的事来的,他定然是想到办法救明玉了。”
她一边连声催促曹嬷嬷,一边手忙脚乱的换衣服。
正忙着呢冷不丁瞥见一旁站着的宋熙,这才想了起来刚才自己还骂人来着,若是一会她朝着亲家公大倒苦水,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许多,拉下脸说着好话。
“宋氏,刚才是母亲不对,母亲也是着急这才对你说话严厉了些,你不会怪罪母亲的吧?”
宋熙也很是诧异,这个时候父亲怎么来了,难道是听闻杨大人要银子的事?
若真是父亲提及银子的话,少不得自己的计划要改。
想到这里,她抿唇道:“怎么会,儿媳知道母亲担心世子,儿媳不会放到心上的。”
“好好,真是好孩子,我家明玉娶了你真是沾了祖宗的光了。”
呵,刚才还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这会可又沾光了,陆夫人这变脸的速度变戏法的都比不上。
很快,陆夫人收拾妥当,带着宋熙满心欢喜的走到前院。
一见到宋闵石,陆夫人连声打着招呼。
“亲家公,你怎么亲自来了,若是有事让下人传句话便是,怎么能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
陆夫人笑吟吟的让丫鬟伺候着上茶。
“亲家公喝水。”
宋闵石端起茶盅,沉吟道:“世子的事。。。。。。”
“哎呦,我就知道,只要亲家公一出马,明玉定然能平安无事,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去接明玉啊?”
“接人?”
宋父惊愕,放下茶盅问道:“可是大理寺将世子放出来了?”
陆夫人脸上的笑容凝固,她不解道:“亲家公来不是来告诉我好消息的?”
“你没将我儿救出来?”
宋闵石摇头叹气:“我跑了几天,别说世子就是杨大人的面也不曾见上一面,今日来是想问问夫人,莫不是那王家背后有什么人不成?”
陆夫人噌的一声站起身,怒目道:“没救出人你喝什么茶!”
“哎,你怎么说话呢?”
宋父气的胡子乱抖。
“陆夫人,世子是我宋某人的女婿,我自当竭尽全力去救他,若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别说你我二人,就是求到陛下那里也不见的人能出来!”
说道这里,他站起身道:“我自问在女婿这件事上问心无愧,至于陆夫人你怎么想,请便!”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见他这样,陆夫人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哎哎,别走啊。”
说着一路小跑追了上去:“亲家公你别走啊,是我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你别放到心上,在回来坐会。”
她想伸手去拉,宋闵石却视她为洪水猛兽,抬手避开她的手。
冷声道:“你们侯府门第高,不是我等能登的起的。”
“亲家公,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都道歉了,你别走啊。”
陆夫人说着推了宋熙一把:“你倒是说句话啊。”
“父亲留步。”宋熙也没想到自己婆母蠢到这个程度。
父亲自是最爱面子,今个陆夫人这般羞辱他,两家这是要结怨啊。
听到宋熙的喊声,宋闵石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冷意。
没用的蠢东西!
吃里扒外也就算了,还在婆家这般没脸,害的自己受一个妇人的羞辱。
想到这里,宋闵石更加恼怒:“你好自为之!”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