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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给禁欲冥王后,他破戒了楚昭朝秦彻

楚昭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楚昭朝接过陌刀,她将静心匕往刀身一贴:“要破此术,需以至阳之物为引。”秦彻若还是之前那个秦彻,玄冥剑也可。但如今的他...铃音与刀鸣共振,竟激起阵阵涟漪。那些尸影突然停滞,空洞的眼眶望向声源。“还不够。”秦彻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剑锋上,“加上这个。”楚昭朝眸色微动。他想要用幽冥之力对付尸影。她看向秦彻。两人都是属于身负秘密的人。刚才太子探究的眼神,她已经感觉到了。她从一个娇弱的三流世家姑娘,变成修士,等解了金陵城的困局,后面回过神来,定然会有人揪着不放。至于秦彻,比她还糟糕。到目前为止,还未彻底融入这具身体,一旦过度使用幽冥之力,引起他们的怀疑,结果可想而知。“昭朝?”秦彻察觉到楚昭朝走神,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可能他自己都未...

主角:楚昭朝秦彻   更新:2025-04-28 18: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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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昭朝秦彻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给禁欲冥王后,他破戒了楚昭朝秦彻》,由网络作家“楚昭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昭朝接过陌刀,她将静心匕往刀身一贴:“要破此术,需以至阳之物为引。”秦彻若还是之前那个秦彻,玄冥剑也可。但如今的他...铃音与刀鸣共振,竟激起阵阵涟漪。那些尸影突然停滞,空洞的眼眶望向声源。“还不够。”秦彻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剑锋上,“加上这个。”楚昭朝眸色微动。他想要用幽冥之力对付尸影。她看向秦彻。两人都是属于身负秘密的人。刚才太子探究的眼神,她已经感觉到了。她从一个娇弱的三流世家姑娘,变成修士,等解了金陵城的困局,后面回过神来,定然会有人揪着不放。至于秦彻,比她还糟糕。到目前为止,还未彻底融入这具身体,一旦过度使用幽冥之力,引起他们的怀疑,结果可想而知。“昭朝?”秦彻察觉到楚昭朝走神,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可能他自己都未...

《替嫁给禁欲冥王后,他破戒了楚昭朝秦彻》精彩片段


楚昭朝接过陌刀,她将静心匕往刀身一贴:“要破此术,需以至阳之物为引。”

秦彻若还是之前那个秦彻,玄冥剑也可。

但如今的他...

铃音与刀鸣共振,竟激起阵阵涟漪。

那些尸影突然停滞,空洞的眼眶望向声源。

“还不够。”

秦彻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剑锋上,“加上这个。”

楚昭朝眸色微动。

他想要用幽冥之力对付尸影。

她看向秦彻。

两人都是属于身负秘密的人。

刚才太子探究的眼神,她已经感觉到了。

她从一个娇弱的三流世家姑娘,变成修士,等解了金陵城的困局,后面回过神来,定然会有人揪着不放。

至于秦彻,比她还糟糕。

到目前为止,还未彻底融入这具身体,一旦过度使用幽冥之力,引起他们的怀疑,结果可想而知。

“昭朝?”

秦彻察觉到楚昭朝走神,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可能他自己都未察觉到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温度。

“没事。”

楚昭朝回神,灵力灌入静心匕,幽冥血气与铃音相融,在水面铺开一条光路。

尸影们如受指引,纷纷朝着光路聚拢。

“周侯爷。”楚昭朝低声道,“喊话!”

周骁会意,深吸一口气:“大圣儿郎听令!”声如洪钟,震得水面波纹荡漾,“尔等生前护国,死后岂能为贼所用?”

尸影们剧烈颤抖起来,心口的铜钱开始松动。

楚昭朝抓住时机,玉镯金砂化作细流,将铜钱一一击落。

铜钱离体的刹那,尸影面容突然安详。

他们对着城头众人抱拳一礼,渐渐化作莹白光点消散。

赵瑾面有动容:“这才是真正的超度。”

就在最后一点光晕即将消散时,楚昭朝突然伸手一抓,从光晕中扯出一缕黑气:“找到你了!”

黑气在她掌心扭曲,竟是一截带血的指甲。

它便是李逸彬用来操控魂魄的媒介!

秦彻盯着那截指甲:“他还在往生崖,这是...”

楚昭朝突然脸色大变:“不好!他在故意拖延时间!”

众人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天边一轮血月正缓缓升起。

月光所照之处,城外的土地开始渗出暗红色液体。

“竟是血泉!”

周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时还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想引地脉阴血倒灌金陵!”

赵瑾:“……,必须立刻阻止他。”

楚昭朝突然踉跄一步。

玉镯上的裂纹不知何时已蔓延至手腕,金砂正不受控制地外溢。

秦彻一把扶住她:“你...”

“没事。”

她咬牙站直:“先去准备,血月完全升起前,我们还有六个时辰。”

赵谨突然解下腰间玉佩:“持此物去武库,那里有先帝留下的不少武器,都搬来。”

“不必了。”楚昭朝摇头,“对付血泉,需要活水引渡。太子殿下能否下令调集城中所有酒坊的陈酿?”

“你是要?”

“以酒代血,偷天换日。”

楚昭朝看向城外逐渐蔓延的血色,道:“既然他要引阴血,我们就先给他灌一城烈酒!”

“周怀谨,即刻去办!”

一直跟在身后的老臣面色激动:“臣这就去。”

秦彻扶住她的手,改为揽腰。

赵瑾眸色怪异将脸瞥向一旁,倒是周骁开口:“昭武将军,看你夫人神色略有倦怠,不如先去休息片刻,等布置妥当再过来。”

秦彻点头,将人抱走。

很快,两人出现在宜堂院中,丽香见楚昭朝如此,还以为受了伤,立刻跑来:“夫人,您怎么了?”

“累了,我与夫人休息一个时辰,你们退下。”

四人立刻放下手中活计,回下人房。

房门关上,楚昭朝从秦彻身上跳下来,往床边走。

“这就有力气了?”

秦彻居高临下看着楚昭朝,在她来不及反应突然将人禁锢在床头,“你想逃?”

逃?

这个字用的。

不过这么明显吗?

那她演技真不行,被他看穿了。

讲真,在发现孟氏是假的前,她有过撒手不管的冲动。

反正当初与秦彻的交易是保楚家人的安全,她才帮他稳定肉身,可后面发现楚家人竟然卖她和楚昭然,那就没有护着的必要了。

既然不用管楚家死活,她与秦彻的交易也就不作数。

可偏偏就在半日前,她发现孟氏是假的。

那真的孟氏去哪儿?

死了,还是被李逸彬捏在手里做筹码?

楚昭朝双手推开秦彻:“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碍于现在还未完全融合这具身体,不适合出手。所以,我配合你了啊,这几日的活几乎都是我来干,你还有什么不满?”

这人的气息明明还是凉的。

可她感觉周围的温度在上升。

秦彻的手掌仍抵在床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楚昭朝能清晰感受到他呼吸时胸膛的起伏,那股冷冽的雪松香混着血腥气,竟让她一时忘了挣脱。

“配合我?”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那你抖什么?”

楚昭朝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不是恐惧,而是玉镯过度消耗后的灵力枯竭。

她索性仰起脸:“秦将军眼力不错,不如看看这个。”

腕间玉镯突然迸发金光,裂纹处渗出细密血珠。秦彻瞳孔骤缩,钳制的手瞬间松开:“你不要命了?”

“放心,死不了。”

她趁机翻身下床,金砂在掌心凝成小小凤凰,“倒是将军该想想,等太子回过神,要怎么解释你能调用幽冥之力?”

窗外忽有惊鸟掠过,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

秦彻站在光影交界处,左眼幽蓝如鬼火:“三娘是在威胁我?”

“将军话别说那么难听,是交易。”

楚昭朝抚过玉镯,金光渐弱,“我帮你瞒住太子,你放我离开金陵。”

空气骤然凝固。

秦彻突然轻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为了找孟氏?”

“她毕竟...”楚昭朝顿了顿,“是我的母亲。”

秦彻眸色渐深,他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楚三娘,你还在骗我!”

楚昭朝后退时撞翻案几,镇魔镜“哐当”落地。

镜面映出两个人影。

她的倒影竟带着重影,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争夺这具躯体。

秦彻突然攥住她手腕:“你果然不是楚昭朝。”


静心匕在楚昭朝操控下迅速飞起,匕尖直指孟氏眉心。

老太君猛地喝住:“三娘,她是你母亲。”

“祖母这个时候倒是突然有了点人情味了...”话里无不讽刺,但很快楚昭朝的眼神变得狠厉,“正因如此,我才要亲手了断!”

只有她有这个资格。

说完,召唤静心匕,直插她心口符文,竟生生剜出心口那片血色符文。

符文离体的瞬间,玉镯突然迸发出刺目血光。

三百血傀儡同时发出凄厉尖叫,他们心口的鎏金簪子齐齐转向,竟对准了孟氏!

“朝儿你...”

孟氏没想到楚昭朝会这么决绝。

踉跄后退,却被地上蔓延的血丝缠住脚踝。

她保养得宜的面容突然皲裂,露出内里另一张布满刺青的脸,正是假王氏的模样!

老太君骇然失色:“你,你是谁?”

假孟氏狞笑:“我是你儿媳啊!三姑娘及笄那日起,我就是她娘了...”

不等假孟氏将话说完,楚昭朝已将剜出的血色符文拍在静心匕上,匕首化作流光穿透假孟氏咽喉,带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无数扭动的红线。

“破!”

随着一声清喝,所有红线寸寸断裂。

城外三百血傀儡突然僵直,她们身上的嫁衣褪色成素白,心口鎏金簪“叮叮当当”掉落一地。

更惊人的是,往生崖方向传来水晶棺椁炸裂的巨响。

镜中显示,楚昭然正在融化的尸骨突然重组,白骨手掌穿透棺底,死死攥住李逸彬的脚踝!

“不,这不可能!”

假孟氏在消散前尖叫,“明明用你的血...”

“因为那不是我的血。”

那是原身的!

她之后用血激活的,才是真的凤凰真血。

她也是在这一刻才明白过来。

她真的不是原身。

假孟氏的身躯彻底消散后,祠堂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楚昭朝弯腰拾起地上那支鎏金簪,指腹擦过簪尖时,簪身突然浮现细小的符文,正是楚家女眷及笄礼上专用的祝福咒。

她冷笑:“用祝福咒掩盖血咒,难怪不能瞒天过海,李逸彬可真是煞费苦心。”

老太君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三娘,我们现在...”

“祖母先带人去老宅。”楚昭朝将簪子收入袖中,“老宅还有部分镇魂鼎在,可作为你们的藏身之地。若真要南下,也会提前通知你们。”

待楚家众人退去,她独自站在庭院中央。

古井水面渐渐平静,映出城外景象,三百血傀儡仍悬浮空中,但有一人颜色已褪成灰白。

往生崖方向的第二个月亮正在变淡,显然李逸彬已经转移。

城北箭楼上,周骁正用陌刀挑开一副戎族布防图。

“最新探报,戎族在城外三里处扎营。”他指着图上红点,“但奇怪的是,他们只围不攻。”

赵谨左手握拳抵着鼻尖:“半日前闻人魈气势汹汹,将所有大军压上,围了金陵城,此刻却不动,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等血月最盛之时。”

秦彻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身后跟着脸色略显苍白的楚昭朝,“李逸彬需要月华完成最后仪式。”

本来约好去往生崖的时间就是明日。

今日突然开启仪式,要么就是有什么事情触发,让他不得不为之,要么就是试探他们。

总之,今日才十四。

绝不是最好时机。

楚昭朝将鎏金簪放在布防图上:“我母亲早就被李逸彬替换,这是从假孟氏身上找到的。簪子内刻着戎族王氏徽记,证明他们早有勾结。”

周骁突然用刀尖挑起簪子:“等等!这花纹...”

阳光下,簪子投射出的影子竟是一副微缩地图,清晰显示出金陵地下暗渠的走向!

“原来如此。”

赵瑾猛地拍案,“他们想通过暗渠入城?!”

“不。”

楚昭朝摇头,“暗渠只是幌子。”她指向影子边缘模糊处,“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几人俯身细看,只见阴影最深处藏着个极小的骷髅标记。

正是往生崖的方向。

“声东击西。”秦彻剑锋轻点骷髅标记,“明里围城,暗地里却...”

突然城外传来震天鼓声。

箭楼剧烈摇晃,瓦片簌簌掉落。

楚昭朝扶住城墙望去,只见地平线上扬起漫天沙尘——戎族主力终于动了!

更可怕的是,沙尘中若隐若现的,是整整十八面血色大纛。

每面旗下都站着个身披青铜甲的将领,他们手上握着的不是兵器,而是一面面青铜镜。

镜面反射的血月之光,竟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金陵城笼罩其中!

周骁眼睛微眯:“往生镜阵?”

楚昭朝突然按住玉镯:“不对,这不是往生镜阵。”

她指尖蘸取墙砖渗出的血珠,在掌心画出一道符咒。

血符成型的瞬间,竟浮现出李逸彬的官印纹样。

楚昭朝冷笑:“都是障眼法罢了。”

话音刚落,城外突然传来沉闷的机括声。

十八面青铜镜同时翻转,镜背后露出黑黝黝的炮口。

楚昭朝来不及“卧槽”一声,对方已经开炮。

“趴下!”

周骁一把拽倒赵瑾。

炮弹擦着箭楼飞过,在城内炸开一片火光。

浓烟中隐约可见符文闪烁。

秦彻:“是镇压咒!”

赵瑾面色沉沉看着不远处黑黝黝的火器:“那是什么?”

楚昭朝现在也是满脑子的what。

不科学啊,这玩意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虽然这个朝代是架空的,但显然是不该出现火器这种东西啊,这不是能修仙的世界么?

楚昭朝一个从现代过来的,从未在电视以外的地方见过这么震撼的场景。

秦彻剑锋插入地缝,冷静的可怕:“戎族最新研制出来的武器,两个月前就在北境用过。”

不过,楚昭朝的震撼,也只是那么一瞬。

很快就很冷静的看着被炮火打过的弹坑:“六郎,你看!”

“小心,他们在炮火里掺了符灰。”

每个弹坑边缘都爬满了细如发丝的红线,正沿着地脉向城中四处蔓延,最粗的那根直直往皇宫方向去。

红线经过之处,守军佩刀上的镇邪铜钱纷纷锈蚀。

赵谨起身拍落肩头火星,沉声道:“李逸彬想废掉全城的镇邪之物?”


灯光照到之处,血吻卫的鳞甲自动剥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控尸蛊,毒尸的腐肉簌簌掉落。

戎族士兵的兵器也开始锈蚀。

闻人魈终于踉跄着后退半步,靴底踩碎地上冰晶,而这正是秦彻早先用剑气刻下的生辰冥纹。

细看便能看见,这张黄泉引上写着他的生辰八字。

闻人魈嗜血的舔了舔唇角:“好手段!”

以往的对手是他老子。

现在发现,这个小的打仗竟也如此老辣。

关键是,他的法术,刁钻异常。

连他的万魂幡都能压制住,委实超出他的预料。

“令,中军速速行军。”

楚昭朝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闻人魈被打痛,终于决定将大部队压上。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

大戎中军自北边而来,如同一片移动的青铜潮水,快速漫过十里坡焦黑的土地。

三百赤甲重骑排成楔形阵,狼吻面甲下传出低沉的喘息声。

但那不是活人的呼吸。

不错,在前面的还是闻人魈引以为傲的血吻卫。

他们马蹄所过之处,野草瞬间枯黑蜷曲,泥土渗出腥臭黑血。

最前排十二骑高举饕餮幡,幡面缠绕着从上一座城头扯下的残破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闻人魈带着仅剩的两万余人迅速撤回,与中军汇合,再强势往前推进。

青铜辇车由四匹覆甲战马拖拽,车轮上嵌满修士的指骨。

每转动一圈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辕两侧悬挂着七颗头颅,正是昨日派去查探戎族动向的斥候。

赫连朔骑马跟在车旁。

独眼扫视着坡顶,隐约可看见人头攒动,好似也增了不少兵力。

“大帅,他们也增兵了!”

可大圣与北边的众多城池的联系已经被他们切断。

若真有兵,那也只可能是南边来的。

“或许大圣的镇南侯也来凑热闹了!”

赫连朔轻蔑一笑:“镇南侯,对付那些水鬼还行,就算他的十万铁骑都压上,也休想阻挡我们。”

闻人魈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鬼面下无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突然,他抬手对赫连朔道:“你去后方,看着青铜鼎。”

“大帅...”

赫连朔对这个命令略有不满,他想在阵前厮杀。

最好能遇上那个用凤凰真火烧他脸的女人,亲手将她撕成八块。

只是他不敢违抗。

“是。”

暮色如血,浓雾终于散了。

残阳将十里坡的焦土染成暗红。

为首的镇南侯周骁一袭麒麟明光铠,七尺陌刀映着水乡特有的朦胧天光。

他抬手摘下凤翅盔,露出张被江南梅雨浸润过的面孔。

不同于北地将领的粗粝,这张脸上纵横的沟壑间仍带着水泽润养的底色,眉骨如青瓷般温润隆起,眼窝却深陷如钱塘江畔被潮水冲刷出的岩窟。

常年戴着皮质护额的额际泛着珍珠母般的冷白,而下颌至脖颈的皮肤则因湿热气候显出蜜蜡般的釉色。

几道旧伤疤蜿蜒如越窑青瓷的冰裂纹。

他眯眼望向远处腾起的烟尘,那是戎族中军压上的“壮观”景象。

“侯爷,他们来了。”

副将贾定压低声音,手握横刀,蓄势待发。

“按秦将军的计策行事。”

周骁从怀中掏出一面黑旗,金线绣的“秦”字在风中翻飞,“记住,我们现在是‘秦家军’。”

既要极力隐藏,让他们看着像秦家军,又要不着痕迹的露出破绽,让他们知道这是他周骁的兵。

贾定点头:“末将明白。”

打仗可不是只会冲锋陷阵,有时候还得会演戏。

正所谓兵不厌诈。

他们现在的任务有两个:一伪装成秦家军,但得露出破绽,让他们知道镇南侯已经前来支援;

另一个目的,就是烧了戎族的粮草。

在闻人魈下令中军压上的时候,他们安排的人也开始北上。

烧粮草不需要太多人,修为得高,行动得快,最好还是火灵根,能最快的将火种点燃。

人员周骁早已经挑好,都是开光修为的火灵根修士,领队甚至到了共生修为。

这种级别的修士,可以契约本命灵兽,亦可控制鬼傀。

像秦彻,他如今阳魂全然消散,如今掌控的身体的是体内的阴魄,他能控制鬼傀,所以修为最起码是到了共生阶段。

不过,他有一点不同。

就是能操控万鬼,都是共生,这区别也是大了去的。

至于本命灵兽,这玩意儿不好弄。

灵兽太过罕见,据说到目前为止,也就三大宗门各有一只,还都是契约在掌门座下。

别的修士,就甭想了。

三万轻骑同时翻身上马。

马蹄裹着的布帛沾满草汁,行进时似春蚕食叶般寂静。

他们故意绕过官道,却又在焦土上留下杂乱足迹,最后悉数汇入秦家军。

“秦将军,别来无恙。”

周骁抱拳行礼,声音沉稳如钟。

他身后的亲兵展开一幅羊皮地图,看似寻常的标记却在秦彻眼中悄然重组。

这是兵家秘传的“阴符图”。

唯有佩戴特制青铜护指的将领才能解读。

周骁的左手在刀镡上轻叩三下,秦彻剑柄上的螭纹随即泛起微光,

两人传音交流。

周骁:“瓮城地窖已设伏七万轻骑,只待戎贼入城。”

秦彻回应:“弩兵后撤三百步,可是为诱敌深入?”

周骁微微颔首,突然高声笑道:“这帅旗挂得不够显眼啊!”

同时右手在地图某处重重一划,墨迹竟如活物般蠕动,显出一条隐蔽的伏兵路线。

正说话间,远处尘烟骤起。

传令兵飞奔来报:“禀侯爷!戎族先锋已至五里外,约有八千轻骑!”

周骁眼中精光暴涨,猛地将陌刀插进地面:“传令!弩兵后队变前队,沿途丢弃盔甲辎重。城头只留老弱残兵,把本侯的帅旗...绑起来吧!”

秦彻会意,转身对楚昭朝低声道:“该我们上场了。”

楚昭朝深吸一口气,腕间玉镯突然泛起红光。

她咬破指尖在秦彻剑锋上一抹,鲜血竟化作金丝缠绕剑身:“记住,你只有半个时辰。”

战场另一端,闻人魈的鬼面在夕阳下泛着血光。

他抬手止住大军,血色瞳眸微眯:“周骁这老狐狸,演得倒是逼真。”


楚昭朝垂眸行礼。

她知道太子指的是二叔楚天昕暗中传递的军情,以及堂兄楚灿阳带来的北境援军。

楚灿阳不顾个人安危,这八九日在玄七护送下,日夜不辍往返北境各地。

用太子给的兵符将那些被打散的军队集拢,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

可以说是扭转了整个战局。

如此,便是封个将军也是使得的。

果然,太子看向楚灿阳道:“按律该重赏。”

听到太子的话,楚灿阳到底还是没忍住,面露欣喜之色。

只是很快便转了话头:“但楚灿阳毕竟年少,孤打算让他暂代北境行军司马一职,辅佐镇北将军整军。”

北境全被溃败。

秦厉故去,本由秦厉这个镇国大将军暂代镇北将军一职,如今需要重新安排人选。

在他们来之前,赵瑾已经擢升了柳家家主柳泰鸿。

柳泰鸿的嫡次女柳慧瑶是太子侧妃。

在太子妃胡寻雅身死的情况下,这位侧妃极有可能会成为新的太子妃。

楚灿阳对这个奖赏略有失望。

行军司马虽位列将军府属官之首,却无实际兵权。

还有一点,他的上司是镇北将军,镇北将军的女儿又是侧妃,等于将楚家也拉上太子的船。

他的本意,是想为楚家挣来一丝功名,好在金陵城世家有些话语权。

楚天昕轻咳一声,将楚灿阳的思绪拉回。

他立刻起身,带上恰到好处的笑:“臣谢过太子。”

“至于楚家二爷...”太子再次拿出一道明黄绢帛,“擢升为户部度支司郎中,总筹北境粮饷。”

楚天昕未有二话,起身谢恩。

随即很识相的带着儿子告退,殿内就剩楚昭朝与秦彻,还有镇南侯周骁以及一直支持太子的周怀谨。

哦,差点漏了一人。

便是在他们来之前擢升的镇北将军柳泰鸿。

这个年仅五旬的武将身形如松,玄铁铠甲包裹着魁梧却不显笨拙的身躯。高耸的每股下嵌着双鹰隼般的眼睛,眼白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

那是长期接触青铜鼎才会留下的特殊痕迹。

赵瑾的目光落在他们夫妻二人身上。

“昭武将军此次协助孤守城,亦是劳苦功高,如今镇国将军遗憾故去,不如子代父职?”

“太子厚爱,本不该推辞。”

秦彻眸色平静看向赵谨,“但父亲刚刚亡故,臣想守孝三年,还请太子允许臣辞官。”

赵瑾意外了。

按照他的意思,自然不可能会让秦彻成为新的镇国将军。

可定然是要升职的。

如今秦彻竟然请辞?

这让他一时不知是应还是不应。

周骁此时开口:“昭武将军孝心可敬,但如今金陵城局势未稳,还需你坐镇指挥后续事宜呢!”

“对。”

赵瑾眸中精光微闪,“镇南侯此言,便是孤所想。”

从东宫出来,没想到楚灿阳还在。

“三妹,这几日可还好?”

楚昭朝轻笑:“我很好,倒是二兄变化很大。”

楚灿阳腼腆一笑,见四下无人,塞来一张纸条,这才翻身上马离开。

回到宜堂院,楚昭朝才将纸条打开:父亲说,这个封赏挺好!

他以为她会失望,所以写个纸条安慰她?

楚昭朝失声笑了。

刚才在东宫,看楚灿阳的神情,分明失落的是他。

但二叔说的没错,这个封赏挺好的。

楚家从来没出过将军,他这次的功劳确实大,但没有任何修为的他,的确不宜担此重任。

至于二叔,他本就掌管楚家漕运。

这个运粮官对他而言算是老本行,的确是挺好的。

收复扬州的捷报传来时,楚昭朝刚好结束修炼。

这半个月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修炼,自凤凰玉镯与身体彻底融为一体后,对凤凰真火的掌控也越来越熟练了。

“少夫人。”素言匆匆进来,“太子侧妃派人来,说是寒疾犯了,想请你入宫看看。”

“寒疾犯了找御医啊!”

找她干什么。

楚昭朝甩了甩手腕,金砂在袖中流转。

她突然想起三日前太子赏赐的血莲,当时王氏就在旁边,她精通医理,说血莲可入药治疗寒疾。

现在想想,分明是暗示有人会借寒疾之名找她。

“备轿。”

她忽而起身往外走,刚跨出门槛,又道,“带上太子赐的血莲。”

如今已是四月天,像秦家后院池塘,有些荷花都已经打花苞了,可东宫侧殿的地龙烧得极旺,柳慧瑶还裹着狐裘瑟瑟发抖。

见楚昭朝进来,眼睛一亮,她将身边伺候的侍女赶出寝殿:“本宫听说,楚姑娘的凤凰真火可驱百寒...”

楚昭朝在距她三尺外站定。

这个距离既能防备暗算,又可随时出手。

她掌心腾起一簇金焰:“娘娘要取暖?”

“且慢。”

柳慧瑶突然掀开狐裘,露出腰间玉佩。

竟是楚家嫡系才有的双鲤玉佩,上面还刻有一个昕字。

“楚姑娘可认得此物?”

金焰猛地窜高。

楚昭朝凤眸微眯:“这是我二叔的贴身之物,怎会在柳侧妃手中?”

“你二叔托我带话。”

柳慧瑶声音骤然清冷,“三日后子时,独自到往生崖取《青囊经》全本。”

“娘娘说笑了。”

她袖中掌心凝聚金焰,“《青囊经》是医书,与我何干?”

二叔若要传信,大可让楚灿阳带话。

再不济也可休书与她,何必通过太子侧妃?

在此之前,她与这位侧妃毫无瓜葛。

屏风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楚昭朝身形急退,却见秦彻押着个用幽冥锁链困住的侍女走出来。

那侍女手里正捏着块留影石!

“柳侧妃好算计。”

秦彻剑锋挑开侍女领口,露出脖颈处的青铜鼎纹,“想用凤凰真火激活留影石?”

柳慧瑶脸色煞白。

楚昭朝这才惊觉,殿内四角不知何时已摆好四面铜镜,构成完整的困阵。

若她刚才没忍住用凤凰真火...

秦彻剑尖抵住柳慧瑶的咽喉:“果然是想要抓凤凰血脉炼鼎。”

柳慧瑶脸色骤变:“秦将军不是在家守孝?”

怎么会在这里。

正因为秦彻在守孝,这半月足不出户,她这才想着出手的。


“娘娘可知?”

他轻抚灵猫背脊,猫毛下赫然露出被剥皮的伤口,新生皮肉上刻着与婚书相同的符文,“您饮下的圣泉,本相也喝了整整十年。”

李逸彬抚摸着灵猫伤口,剥去皮毛的嫩肉上符文突然蠕动。

琉璃镜中的赵瑾身影模糊了一瞬,竟分化出两道重影:一道是现在的太子,另一道却是二十年前先帝献祭幼子的画面。

“很疼吧?”他对着猫说话,眼睛却看向胡寻雅,“但比起楚家女用陨星铜簪扎进我女儿心口...”

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猫爪突然拍碎血池倒影,未尽之言化作一声叹息。

胡寻雅突然剧烈挣扎,铁链哗啦作响:“你把自己也炼成了容器?!”

李逸彬低笑,拂尘银丝突然暴长,刺入自己心口抽出半缕黑雾:“大戎国师能给我续命。”

只要有命在,他女儿的仇,他想要的权。

都能得到!

琉璃镜映出他瞬间年轻十岁的面容,但右眼已变成与灵猫相同的竖瞳。

李逸彬把玩着染血的婚书残页:“娘娘可知您每次代太子饮下的‘圣泉’,实则是大戎巫祝的洗魂水。”

胡寻雅猛然抬头,瞳孔倒映出地牢顶部的琉璃镜。

镜中赵瑾的身影正被一缕缕抽离,注入祭坛黑袍人体内!

她哑声低笑:“你们要的不是情报,是想让太子成为第二个傀儡皇帝!”

李逸彬笑声嚣张又激动地在地宫回荡:“知道又如何,你出不去的。过不了几天,这座金陵城就会沦陷,太子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

胡寻雅动了动手臂,手腕的伤又深几分。

不过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脸上表情未变:“就算出不去,我也诅咒你的谋划终将失败。”

“真以为太子对你情深义重?”左相笑意逐渐收敛,“你被换这么久,他也没发现,救命之恩对他来说值几个钱?”

地宫情况,他们并不知道。

此时的祭天台上,楚昭朝与秦彻背抵而立。

“巽位三步!”

秦彻剑锋划过冰弧,玄冥寒气顺着地缝窜出,将三名傀儡宫婢冻成晶莹冰雕。

楚昭朝趁机甩鞭,却见鞭梢火焰诡异地反向缠绕自己手腕,这些傀儡竟在吸收凤凰真火!

蛊虫爆裂的体液在空中凝成“李”字,每个笔画都由细小的骷髅头组成。

楚昭朝借着爆裂声掩护,弹出一缕凤凰真火试探。

火光掠过黑袍人衣摆时,他腰间青铜铃微不可察地偏了三分,这绝非傀儡该有的反应。

铜镜碎片嵌入血线的刹那,整座祭天台的地面突然浮现出蛛网般的金纹。

楚昭朝并指划过空中,灵气自动凝结成金色符文。

她指尖的镇邪符刚成型就泛起危险的金红色,这是灵力过载的征兆。

楚昭朝果断咬破舌尖,用精血强行压制符咒威力,三道失控的符纹仍将殿柱灼出焦痕。

其中一道金芒突然被黑袍人袖中飞出的青铜钉吸收。

楚昭朝看见,那钉身饕餮纹的瞳孔处,分明嵌着半截与青铜铃舌相同的骨片!

“他把自己命门藏在暗器里!”

她闪电般扯住秦彻的剑穗急退,同时虚空划出三道爆破符:“去!”

符箓在青铜钉轨迹上炸开,暴露出钉尾缠绕的发丝正在燃烧。

“是‘引魂香’!”

焦臭味窜入鼻腔的瞬间,楚昭朝神色一厉。

这是楚家祠堂年祭时焚烧陨星铜的气味!

“叮!”

玄冥剑迸裂的碎片划过她指尖,血珠溅在剑穗铜镜上。

镜面顿时映出祠堂最深处的景象:那些泛着青铜冷光的牌位正与她的玉镯共振,最边上新添置的“昭然之位”的裂痕里渗出黑血。

秦彻挥剑格挡的手突然僵住。

剑身“铮”地断成两截,断口处竟浮现出与寒玉同源的冰裂纹。

“陨星铜...”

她踉跄着退后半步,恰好撞上秦彻横挡过来的手臂。

冰冷的腕甲隔着衣料传来刺痛,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站稳。”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手臂却纹丝不动地保持着防御姿态。

然此刻,楚昭朝手腕的玉镯在剧烈震颤,她的注意力都在腕间,并未察觉秦彻这细微动作。

楚父的警告声突然在耳边炸响,“祖训有言,凤凰血脉触之必伤!”

当时原身尚且只有七岁,哪里听得懂。

只懵懵懂懂点头。

现在回想,这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一个无法修炼的三流世家公子,到底藏有多少秘密?

亦或者说楚家,这个看着无不起眼,在如此危急时刻还需通过联姻保全族人的家族,却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玉镯安静下来的刹那,祭天台突然剧烈震颤。

楚昭朝看着赵瑾带着赤羽林冲向宣武门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镯身上新出现的裂纹,那是一道与秦彻剑穗铜镜裂痕一模一样的纹路。

“我们去吗?”

她转头时,发现秦彻的目光正落在她抚摸玉镯的手指上。

晨光中王氏为她整理衣领的画面突然浮现,那染着豆蔻的指尖曾状若无意的划过她手腕。

现在想来,分明是在检查她佩戴的玉镯。

楚昭朝盯着玉镯纹路,属于原主的记忆碎片突然涌现,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那些陌生的祠堂画面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就像在看别人的记忆胶片。

“怕了?”

秦彻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剑鞘抵住她肩膀,将两人距离控制在三尺之外。

他的剑穗突然绷直,九根寒蚕丝精准缠住她手腕要穴,形成灵力屏障。

“裂纹在吸收怨气。”他声音发紧,目光扫过地面龟裂的金纹,裂纹突然如活物般收缩,将地面金纹中流淌的怨力疯狂卷入。

那些纯净的金色光流在接触镯身的刹那,竟被扭曲成黑红色的秽气,顺着裂纹钻入时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响。

秦彻剑穗上的寒玉突然爆出冰晶,他猛地按住楚昭朝手腕:“王氏在给你的镯子上动了手脚。”

只见那些被吞噬的怨力正在裂纹边缘凝结,形成与祭天台青砖相同的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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