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婉江忱序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弟前男友恨我入骨,日日来报复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母亲是不是忘了,二哥和她的那段过去?”赵清莹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江夫人的犹豫。她是不喜欢江忱序,可更讨厌苏婉这样的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成为了自己的儿媳妇。四年前,她对江忱序绝情,保不齐日后也会对书宴如此,这样的女子,要来也无用。“你看着办吧。”得了江夫人这句话,赵清莹立即笑了起来,连忙吩咐秀儿去二房请人。——听了风凌的禀报,风宿脸色微沉,“她是死是活,和主子有什么关系。”风凌抿唇,抬眸看了眼江忱序。此事儿若是落实,那绝对是杀身之祸,主子与那位从前毕竟……他一个做属下的,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主子禀报一下。江忱序手臂搭在双膝上,微微弯着腰,半晌,又重新躺了回去。二人立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风宿松了口气,风凌皱着眉,再次犹豫着开口说道,“苏姑...
《夫弟前男友恨我入骨,日日来报复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母亲是不是忘了,二哥和她的那段过去?”赵清莹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江夫人的犹豫。
她是不喜欢江忱序,可更讨厌苏婉这样的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成为了自己的儿媳妇。
四年前,她对江忱序绝情,保不齐日后也会对书宴如此,这样的女子,要来也无用。
“你看着办吧。”
得了江夫人这句话,赵清莹立即笑了起来,连忙吩咐秀儿去二房请人。
——
听了风凌的禀报,风宿脸色微沉,“她是死是活,和主子有什么关系。”
风凌抿唇,抬眸看了眼江忱序。
此事儿若是落实,那绝对是杀身之祸,主子与那位从前毕竟……
他一个做属下的,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主子禀报一下。
江忱序手臂搭在双膝上,微微弯着腰,半晌,又重新躺了回去。
二人立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风宿松了口气,风凌皱着眉,再次犹豫着开口说道,“苏姑娘……不,大少夫人昨夜发了高热,昏厥在灵堂,是被三少夫人给硬拖去江夫人院子的。”
江忱序眸子垂着,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风凌。”风宿面色不悦,狠狠瞪了风凌一眼。
难道他不知晓四年前那个女人对主子做了什么吗,竟还在主子面前如此说。
风凌抿了抿唇,暗暗垂下头。
他并非是不恨苏婉,只是他更加清醒,知晓主子这四年来有多么恨她。
可越是恨,不就越是代表曾经很在意。
恨她的背叛,又何尝不是因为曾寄予全部呢。
二人对此事儿有不同的观点。
“都出去。”江忱序语调微沉。
二人这才结束了眉眼官司,正打算要退出去,一个丫鬟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奴婢是三少夫人身边的秀儿,来请二爷到前院一趟。”
江忱序抬眼,眸中不耐很浓,面色也很是冰冷。
风宿立即打开门走了出去,“二爷正在休息,有什么天大的事儿也得等二爷醒了再说。”
秀儿被风宿的凶神恶煞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后才又说道,“是…夫人的意思,事情有些紧急,老爷又不在府中,只能请二爷前去定夺。”
风宿不想有关那个女人的任何事情打搅到主子面前。
“二爷不去,你…”
“风宿,”里间突然传来了江忱序的声音,“更衣。”
主子要去?
风宿面色微变,难不成主子对那个女人依旧余情未了?
秀儿早就吓得脸都白了,福了福身就火速离开了院子。
“主子,您当真要去?”风宿走进屋中,眉头紧蹙,“那个女人是死是活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死了才好,今日一切不都是她咎由自取吗,背叛主子才换来嫁给大爷的机会,她就该好好享受这一窝子虎狼。
江忱序伸开双臂,没有说话。
风宿只得上前给他更衣,面上是浓浓的沉郁。
“既是来请了,那自然没有不去看戏的道理。”
收拾妥当,江忱序抬步往外走去。
风宿很难理解江忱序的心思。
而江忱序也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思。
他只是想看看,那个女人趴在地上被折磨时是什么样子。
她舍弃他换来的,会不会后悔?
而今,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没有还手之力,任人欺凌的庶子,他处处都比那个病秧子要强。
她当初怎么求得那个病秧子的,如今也想要她如此来求他。
江忱序觉得,自己一定是个疯子。
疯的非常彻底。
……
苏婉看似已经烧的神智不清。
她瞧见了一双暗纹短靴从门口阔步走来,似乎是在她身前停顿了一瞬,转而又走开。
是他。
苏婉没有抬头,继续保持那个姿势倒在地上,耳边是男人低沉冷硬的声音。
“大伯母让侄儿来,是为何事儿。”
他说着,一撩衣袍直接在椅子中坐下,
江夫人讨厌他,又不得不端着笑脸。
她看了赵清莹一眼,后者立即站出来,将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复述了一遍。
当然,说的都是对自己有利,对苏婉不利的,甚至言语间已经钉死了苏婉的罪过。
江夫人,“你大伯不在,伯母又是个妇道人家,这些事儿就只能你来处理了。”
江忱序冷淡的目光在地上的女子身上扫过,眸底没有一丝波澜。
“既是三弟妹怀疑,那便该报官报官,让府衙依照流程,该验尸验尸,该抓人抓人。”
“那怎么行。”江夫人瞪大眼睛,“此事儿非同小可,若是传了出去,我江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江忱序满脸讥讽的看着江夫人,语调十分懒散,“哦?江府还有名声在吗?”
苛待庶子,抢人未婚妻子,御前栽赃陷害,江府什么时候也是要脸的人了。
江夫人面色一僵,被堵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赵清莹面对气势逼人的江忱序,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江忱序目光再次落在了地上的苏婉身上,“所以大伯母的意思,是要私了。”
“是是是,这种事儿传出去,总归是有碍你和你大伯的官声的。”
江忱序笑了笑,端起一侧案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既如此,那就依您的意思。”
江夫人眼眸一亮,不曾想他竟然如此好说话。
“大伯母一个内宅妇人,这审案的事情还得你来。”
江忱序沉默着,抿了半盏茶,才幽幽出声,“风宿,将人弄醒。”
苏婉听见了他这句幽沉,没有丝毫情绪的话,浑身冰冷。
下一瞬,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
如今本就已是将入冬的天,凉得很,加之她发着热,这一盆水浇下来,更是冷得瑟瑟发抖。
她强撑着身子,微微支起,看向江忱序。
那双眸中无比平静,漠然。
江夫人和赵清莹也都被江忱序的这一举动吓到。
冬月寒天的,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虽然正合她二人心意,可心里还是有些惊悚的。
“没有证据,二爷不该如此对我。”苏婉声音有气无力。
那张脸烧的很红,眼睛也几乎睁不开,看起来很难受。
若是从前,他一定心疼的不得了,会慌张,害怕。
可终究,是以前。
江忱序把玩着右手上的白玉扳指,听了苏婉的话冷笑了一声,“证据?”
“当初大少夫人在御前作证时,有证据吗?这难道不是您教二弟的。”
苏婉看着他,突然垂下头苦笑了下,点点头。
他说的没错,位高权重者想要谁死,不需要证据。
“二弟说的是,大嫂听凭您处置。”
江忱序手指关节突然用力,那只白玉扳指就那么生生断在他手心中。
她认的倒是干脆,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挣扎。
苏婉头重脚轻,撑不住的再次倒在地上,江忱序松开白玉扳指的碎片,垂眸看了眼被割开的掌心,随意的从一侧丫鬟胸前抽去一个帕子包裹住。
“风凌,让人验尸。”
“是。”
风凌领命退下,苏婉眯起眼睛,才算是松了口气。
“老二,这是不是不太好,老夫人都已经死了,尸身怎么能……”
“那要不,大伯母来审。”
“……”
一句话,江夫人就立即住了嘴。
堂中很安静,都在等着风凌的消息。
再逆境中长大的人,往往是最有傲骨的,苏婉就是那种人。
可今日,她确实是撑不住,连跪直身子都做不到。
尤其是当着这三个人的面,她更不愿如此狼狈。
这种姿态,让她觉得屈辱。
苏婉用尽全力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
她手臂上的烫伤因为使力,狰狞又可怖,一个个口子崩开,血水和脓水交织在一起。
就连江夫人,都有些不忍心的偏开脸不再继续看。
而江忱序,眸光却十分平静,静静看着她那几乎毁了的一双手,硬撑起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她还是,那么骄傲,要强,半点都不肯服输。
事已至此,就算表现的弱一点又能怎样。
苏婉踉跄了几下,才算是站直了身子,只是她衣裙被冷水浇湿,紧紧贴在身上,头发也乱糟糟的。
江忱序收回了视线。
四年前,他被驱逐出皇城时,受到的屈辱是她如今的百倍。
他舍不得,甚至苦苦哀求她,求她不要背叛他,不要舍弃他,他会很努力很努力,给她想要的一切。
可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自己无父无母,连祖父,唯一的希望都死了,还会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她说,江书宴是江家嫡长子,天上的云,而他这个二房的庶子,连地上泥都不是。
连给江书宴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江忱序垂着眸,鲜血将帕子染红了大半。
那颗心,再次变得无比冷硬。
苏婉咬着牙,努力站直身子,突然,有人从身后托住了她,温热的手掌让她眸子下意识的有了波动。
“婉儿,你没事儿吧。”
苏婉第一时间看向了江忱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转瞬,她撑不住的将自己身子大半的重量压在了江书宴的身上,“你怎么来了?”
江书宴没有回答,而是质问的看向了江夫人。
他面色带着常年缠绵病榻的萎白,身姿有些瘦弱,眼神却十分正直,是个清风朗月的君子。
在江府这个大染缸中,算是唯一的清流。
“母亲,我妻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她?”
江夫人曾对这个长子寄予厚望,可后来,他多病多灾,那份骄傲成为了公婆挑剔她的原因。
“她亲口说,你祖母是被她害死的,我们不过是要查个究竟而已。”
江书宴不可思议的看向苏婉。
“夫君,我没有说,是三弟妹冤枉我。”
那声夫君唤的很自然。
江忱序没有听清赵清莹尖锐的争辩,一双眸子沉沉看着苏婉和半拥抱着她的江书宴。
一缕杀意控制不住的从心底蔓延而出,落在江书宴的身上。
手指骨节也攥的分外青白。
“没有彻底查证之前,你们怎能如此对待她?”
江忱序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大哥和大嫂,可当真是恩爱情深啊。”
江书宴这才转眸看向了江忱序,眼中划过一缕诧异。
他知晓江忱序回来了,只是苦于病痛,无法起身。
“二弟。”
“大哥。”江忱序语调十分懒散。
江书宴也不在意。
他长相很好,是那种书卷气的俊秀。
而江忱序,则是那种冷硬,极具攻击性的俊美。
江书宴皱着眉,脸不知是不是气的,有些发红,尤其是在发现苏婉被烫伤了的手时。
“来人,快请大夫。”
“婉儿,怎么会烫成这样,疼不疼。”
苏婉摇了摇头,“已经让大夫上过药了。”
“你在我院子里吆吆喝喝的是要干什么,对我不满吗?”江夫人冷声说道。
“孩儿不敢,只是母亲如此磋磨儿媳,就不怕外人戳您脊梁骨吗。”
“你放肆。”
母子二人吵了起来,江夫人看苏婉的眼神就更加不善。
突然,屋中再次响起了一道不合时宜的轻笑,似讽刺,似自嘲。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发出笑声的江忱序。
“大伯母,大哥不必争执,用不了多久,此事儿就能水落石出了。”
他似有若无的扫了眼苏婉。
这就是她选的夫婿,她所谓的天上云,这个时候,连给她撑腰都做不到,只能做无谓的争论。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江书宴搀扶着苏婉去到一旁的椅子里坐下,吩咐人拿来了烫伤的药膏,给她涂抹。
二人恩爱依偎的场景,不知又刺红了谁的眼。
江忱序下颚紧绷着,垂头盯着自己的掌心,同样没什么变化,却散发出阵阵冷寒。
两刻钟后,风凌终于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团在一起的帕子。
离的近了,能闻见那帕子上散发出的阵阵腥臭。
“主子,”风凌先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老夫人确实不是自然死亡,而是吃食相克,她老人家又本就身体孱弱,才会撑不住。”
此话一落,屋中短暂安静了一瞬,旋即响起了吸气声。
怀疑是一会儿事儿,如今证实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谋杀老夫人,可是塌天的大事儿。
赵清莹瞪大眼睛看向苏婉,“真的是你杀了祖母,大嫂,那可是咱们的祖母,你怎能如此狠心。”
“不,不是我,不是我,夫君。”苏婉偏头,急切的和江书宴解释,满脸的慌张。
江书宴拍了拍她的后背,说了句别怕。
兀自站起身道,“既是食物相克,又如何能证明是婉儿做的。”
风凌开口道,“这是从老夫人胃里取出来的未消化之物,是鲤鱼和甘草,二者相克,便可以取人性命。”
“而甘草,多半用于药物,究竟是有人利用药方而给老夫人进食鲤鱼,还是后篡改的药方,想要查清,并不难。”
江书宴看了眼风凌手中的污秽,蹙了蹙眉。
“夫君,当真不是我。”苏婉说道。
江书宴笃定开口,“那就查吧。”
他相信婉儿。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意见,风凌回眸看向了江忱序。
江忱序先是看了眼苏婉,又若有似无的看了眼赵清莹。
“主子?”
“既都没有意见,那便查吧。”
风凌立即领命出去。
要查很简单,先寻大夫查了药方,再查厨房鲤鱼的开处,看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苏婉站在江书宴身后,像是害怕,在寻求依靠。
赵清莹则满脸稳操胜券,很是高兴,终于,苏婉的那张脸就要从视线中彻底消失了。
江忱序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腕,半仰躺了下去,微微合上了眼睛。
眼不见,心才静。
风宿垂眸,遮住了眸中的冷意,应了下来。
另一边,江忱序坐着马车已经离开了皇城。
伏灵山在郊外,是城外最为山清水秀的地方,景色宜人,最是适合江老爷子那种文人雅士居住。
马车在山脚下停住。
江忱序下了马车,站在山脚并没有着急上山,而是抬头往山顶眺望。
他虽是庶子,老爷子疼他却胜过江秦这个亲生儿子。
也正因此,江秦和江夫人都对老爷子颇有怨言,以至老爷子病死,那对夫妻都不曾有半分伤心,甚至暗自窃喜。
终于,没有人再能压制他们了。
老爷子下葬那日,下着小雨,是他拿着铁楸,一点点挖开的坟墓,也是那日,苏婉说,要嫁给江书宴。
冰冷的雨水浇在他身上,祖父的坟冢,苏婉的话,成了延续至今的噩梦。
可不论如何,他总归是活下来了。
只是他拨开云雾之后,依旧是灰蒙蒙的天,他的月明,早就留在了四年前的那个雨夜。
风凌站在一旁,眼眶微微湿润。
四年前的情形,是主子心中永远难以痊愈的伤痛。
江忱序抬步,慢慢朝山上走去。
山路崎岖不好走,尤其是如今时辰还早,露珠还没有完全被晒干,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沾在鞋底上。
等走至半山腰时,早已泥泞不堪。
山上的风,要比下面更冷一些,江忱序紧了紧大氅,没有片刻停留的上了山。
冬日的地上,只有枯枝烂叶,落的遍地都是,坟墓孤零零的立在上面,墓碑上的字也早被风雨吹的模糊。
可见这四年,江秦从没有来打扫过。
江忱序面色平静的上前,用手背擦掉了墓碑上的污渍,露出了江老爷子的名字。
“祖父,我回来了,只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没能将她一起带来见您。”
江忱序弯下腰,蹲在墓碑前,语调艰涩。
“我们…发生了一些事情,若是你活着,不知是会支持我,还是会骂我没出息。”
他垂下头,似有水珠从下颚垂落,在地上散开。
“可是……”他愈发的哽咽,“您已经不在了,除了她,我当真…再没有重要的人了。”
他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娶自己心爱的姑娘,生一两个孩子,将幼时的不堪都补偿给她们。
江忱序苦笑,捡了几个干树枝后,直接席地而坐。
“又或许,像孙儿这样的人,注定了一辈子孤寡吧。”
六亲缘浅,孤寡之命,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可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期待正常人的生活。
江忱序抬头看着蔚蓝的天。
他的梦,在四年前碎了。
可如今,他有了重塑梦的权势和地位。
虽然手段不光彩,“祖父,我不打算放她走,哪怕是有悖伦理,哪怕是互相折磨。”
回应他的,只有呼啸不绝的风声。
风凌站的远,他静静看着主子孤寂的背影,心疼不已。
若是老爷子不死,如今的主子,一定过的很幸福吧。
和苏姑娘成亲,有一个念念姑娘那么可爱的女儿,在老爷子身旁承欢膝下。
他们是主子最最在意之人啊,老爷子是主子唯一的亲人,而苏姑娘,则是主子曾经那些漫长难熬的岁月里的一束光。
他们身世相当,处境相似,一样的坚韧不屈,相互取暖。
时间一点点过去,江忱序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坐着不动。
从上午,一直坐到了日头西移。
风凌才走上前规劝,“主子,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没准苏姑娘已经在等您了。”
江书宴身子很差很差,是只要有大幅度运动,就会脸红气喘得那种。
在江夫人院子里他一直撑着,如今走了没多远,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面皮通红,腰都弯了下去。
“书宴哥。”苏婉急忙扶住他,给他一下下顺着后背。
“这些事儿我都自己可以处理的,你不用管我的。”
“对不住,”江书宴缓了一口气,疼惜的看着她,“是我无用,才让你受她们欺负。”
苏婉扶着他到最近的凉亭坐下歇脚,“书宴哥,你别那么说,当初你愿意接纳我,就已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江书宴垂眸看着她烫的不成样子的手臂,眼中微微泛湿,“可我护不住你,又有什么用呢。”
“婉儿,如今二弟回来了,不若你…”
“书宴哥,”苏婉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摇了摇头,“别胡说,我是你的妻子,我们之间还有念念这个女儿呢。”
“你怎么就那么轴呢。”江书宴又剧烈咳嗽了几声,满心无奈。
只怕他的身子啊,是护不住她们母女二人了,这江府都是吃人的恶鬼,等他不在时,婉儿和念念只怕…
苏婉半蹲在他身前,二人对视着彼此,深情相望,在外人看来,是多么恩爱的一对夫妻啊。
一道目光在不远处,正凝视着这一幕,像是黑暗中的人正在窥探别人的人生。
可那,本该是属于他的!
江书宴缓缓抬眸,对上了不远处那双幽深冷戾的黑眸。
千万种情绪在那双眼中闪过,最后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好似,一切都与他并不相关。
江忱序垂眸,似是嗤笑了一声,慢慢踱步朝二人走了过去。
苏婉自然听见了,她身子控制不住的僵硬,唇抿的很紧很紧。
哪怕只是脚步声,她都能在人海茫茫中分辨出哪个是他。
“我是不是,打扰到大哥,大嫂了?”
他语气满是讥嘲。
苏婉要站起身,被江书宴摁住肩膀,“是我身子不中用,连累婉儿跟着受苦了。”
江忱序目光掠过苏婉,轻笑,“能侍奉大哥,该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是。”
当初舍弃那么多得来的,怎么能喊苦,又凭什么喊苦呢?
江书宴从他语气中听出浓浓的讥讽,垂眸笑笑,不再言语。
恨已经在他心中根深蒂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他垂眸怜惜的看着苏婉,苏婉朝他牵强的勾唇而笑。
“夫君,我们走吧。”
她搀扶着江书宴打算离开,
江忱序眸底狠意一闪而过,尤其是落在二人相携在一起的手上。
“等等。”
“有关老夫人的事儿,我还有一些话想要询问大嫂。”
苏婉死死抿着唇,脚步僵在原地。
“二弟,你大嫂如今还生着病。”
“可老夫人都已经死了。”江忱序看向江书宴,说出的话不容置疑,“她只是生病而已,被问几句话,又算的了什么。”
“她的手臂…”
“大哥。”江忱序垂眸,将伤了的手彻底掩入袖中,眸子很沉,“问问,死不了人的。”
江书宴看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陌生起来,“二弟,你怎么能如此对她?”
江忱序面色一顿,锋利的目光倏然抬起,冷冷的盯着江书宴,“不然呢,大哥觉得,一个曾背叛我的女人,我该怎么对她?”
“难不成,是想让我如从前一般,捧着哄着,还是当真,奉为我敬重,亲爱的大嫂?”
江忱序眼中都是讥嘲的笑,“怎么,大哥提醒我以前,是玩腻了,想来点刺激点,让我给你戴顶绿帽子吗?”
他倾身靠近,冷戾的气势压倒性的俯视着江书宴。
“你……”
江书宴气红了脸,又开始猛烈的咳嗽。
“可惜…”江忱序目光盯着苏婉,话语森冷,“如此不干不净的女人,我看不上,当初大哥不就是看中她狐媚会勾引你吗,你们这对道貌岸然的夫妻,锁在一起,不是刚刚好吗。”
“江忱序!!”
苏婉声音都在发抖。
江忱序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这才不再言语。
苏婉道,“你大哥身体不好,你别刺激他,有什么话,你问就是。”
该死的!!!!
江忱序在心里暗骂一声。
方才她唤他全名的那刻,他竟然有片刻的怔愣和恍惚。
原来有些习惯,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就改的。
“那便走吧。”江忱序率先抬步离开了凉亭。
风凌立即跟上。
方才那一瞬,他看的很清楚,自家主子怂了!!!
不是害怕,而是藏在脑子里根深蒂固的下意识反应,只要苏姑娘连名带姓的叫他,那必然是动了气。
主子对苏姑娘…
“我的院子,不喜欢无关之人靠近。”
江忱序的声音远远传来,风凌立即应下。
转身,朝着苏婉和江书宴走去,“我家主子有事儿要问大少夫人,大爷就先回去吧。”
江书宴被气的喘气都不匀,“自古叔嫂不通问,瓜田不纳履,婉儿是他的大嫂,如何能单独去他的院子。”
风凌扯扯唇角,“苏姑娘去过的次数早就数不胜数了,大爷就别计较这一回了,还是让属下送您回去吧。”
“你……”
“夫君,”苏婉急忙给他顺着后背,“身子要紧,你不能动气。”
“放心好了,他…那么骄傲的人,是不会对自己的嫂嫂怎么样的。”
走在前面的江忱序脚步一顿,冷淡的眸光朝身后撇去一眼。
便继续往前走了。
江书宴提前回了院子,苏婉跟在风凌身后,走在那条无比熟悉的小路上。
她垂着头,令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嫁入江府的这四年,她从不曾再踏入过这条路,甚至连看一眼,都不敢。
时隔四年,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陌生,就像那个人一样。
“主子,人带来了。”
风凌已经进院子禀报,苏婉还站在门外,仰着头,看着高悬着的那块牌匾。
沈忱序就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抬眸就能瞧见她那抹淡粉色的衣角。
他不言语,只是静静注视那抹衣角。
她在看什么?
那块被取下来的牌匾吗?
是失望,还是庆幸,自己终于放下了,没有像四年前那般卑微的苦苦哀求,纠缠她。
二人隔着院门,沉默许久。
江忱序眼中闪过不耐,不愿意见他?
呵!!
“大嫂打算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我忙的很,可没功夫等你欣赏完。”
苏婉的思绪被这句冷冰冰的话拉了回来,垂眸,抬步进府。
江忱序偏头看着她走近,豁然一笑,“我瞧着大嫂,可不像病的昏厥过去,人事不省的样子,怎么,莫不是来到这熟悉的地方,清醒过来了?”
他身子微微前倾,眯着眸子,满是戏谑。
“二弟有什么话要问,直说便是。”她眼睛落在江忱序身下的椅子上,语气平静的说道。
江忱序脸上的戏谑化为了幽冷。
她就那么不想和自己多待?
“呵,大嫂是着急回去,服侍你家那病秧子吗?”
苏婉不吭声。
江忱序突然觉得无趣,很无趣。
她都不在乎,他又何必阴阳怪气,倒是显的他放不下一般。
“赵氏房中的那个香囊,是你放的吧?”
苏婉面色终于有了变化,抬头看着江忱序,“二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懂?”
江忱序冷笑一声,“昨晚,你知晓有人去了灵堂,知晓我对老夫人的死起了疑。”
他从椅子里站起身,高大健硕的身姿将苏婉柔弱的身躯笼罩住。
“而今日一早,就发生了这种事儿,难道不是你故意引诱赵氏将此事儿捅出来,又顺便栽赃嫁祸给她,好与此事儿彻底脱离关系?”
苏婉面色有一瞬的白,旋即强自镇定心神,“什么乱七八糟的,二弟就算和我有仇,也不必如此胡言乱语,将罪名扣在我的头上。”
江忱序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只是审视的看着她。
半晌,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她的手臂,“苏大小姐,可从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赵氏伤了你和你女儿,你寻她报复…”
“江忱序。”苏婉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江忱序眯眼,沉冷的目光盯着她。
苏婉长舒了一口气,缓和了几分语气,“我的处境,你今日都看见了,我在江府吃的亏,一本子都写不完,难不成真会因为这点芝麻小事儿去陷害她。”
江忱序的心,竟然因为这句话,微微发沉。
他阖了阖眸,再次睁开时,已经无比平静。
她如何,吃不吃亏,都是咎由自取,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鲤鱼和甘草相克,并不会顷刻间要人性命,而需双者食用均达到一定的量才可,四年前,你府上一个婆子就是误食此物,险些丢了命,事后你还曾寻大夫细问。”
“你说,事情怎么就那么巧,偏偏你懂,偏偏,又是这两味东西?”
江忱序上前一步,苏婉便后退两步,尤其当江忱序说完这番话,她脸色更是无比苍白。
“二弟再给大嫂一个机会,老夫人的死,究竟是不是你做的,你若如实说来,我或许…”
“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苏婉死死咬着唇,身子轻颤,一个字都没有说。
“大嫂当真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能够经得住细查?那个香囊,是我回府那日你塞给赵氏的吧?”
“你机关算尽,却是独独不曾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对吗?”
苏婉闭了闭眼。
他说的没错,若是她知晓他会赶回来吊唁,一定会换另一种方式。
她以为他一定恨极了江家所有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这些人有任何牵扯。
江忱序坐在躺椅中,双臂搭在膝上,身子微微前倾,注视着苏婉。
“从老夫人死,你就开始以防万一,设计赵氏了,苏婉,你还当真是个…坏透了的女人。”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跟在风宿身后,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
江忱序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丫鬟也正偷看他,只是一眼,就立即娇羞的垂下了头。
“……”
他眉头微微蹙起,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她让你来什么事儿?”
紫露一愣,旋即心中大喜。
二爷果然不认识自己,那她就可以拿大少夫人当挡箭牌了,即便事儿不成,二爷发怒,那也不关她的事儿。
“回二爷,大少夫人说,你吃醉了酒,让奴婢来侍奉二爷。”
他喝醉了?
江忱序一脸懵。
他什么时候喝醉了,他自己怎么不知?
江忱序询问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风宿,后者也是一脸莫名。
“二爷,让奴婢侍奉您吧。”紫露娇羞的上前,想着那个小厮嘱咐自己二爷喜欢女人主动的话,便贴在江忱序身侧,摇摇晃晃站不稳般。
似是想要栽江忱序身上。
如今明显的勾引,江忱序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还看不出,脸色立即黑沉了下去,“你确定,是苏婉让你来的?”
紫露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觉得二爷提及苏婉二字时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不是他让小厮出去找姑娘的吗?
紫露呐呐的点头,“不是二爷吃醉了酒,吩咐小厮出门找姑娘来的吗,大少夫人担心小厮笨拙,找来的姑娘不合二爷心意,便让奴婢来侍奉二爷了。”
“呵。”
江忱序都给气笑了。
他让小厮去外面找姑娘?
“风宿。”
风宿一个激灵,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主子,属下并不知此事儿。”
紫露都傻了,怎么会不知呢。
她垂头看着江忱序,那张脸真俊啊,身姿健硕,让人看一眼就脸红心跳,只是…怎么没一点酒味?
江忱序和苏婉青梅竹马,对她自然算得上是了解,紫露只是说了几句,心中就有了大概。
“你是在哪当差的?”
紫露犹豫了一瞬,才说道,“奴婢,是在老夫人院里当差的,那日还给二爷掀珠帘来着,二爷忘了?”
故作娇滴滴的声音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风宿身子抖了抖,抑制不住的直咧嘴角。
江忱序森冷的目光瞪了风宿一眼,又道,“你和苏婉有仇?”
“……”
“啊?”紫露一脸懵,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扯这上面去了,不过看着江忱序平淡的目光,她还是低声答道。
“大少夫人在府中并不受宠,难免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讨好几分。”
“哼。”江忱序冷笑一声,抬眸睨着紫露,“一个少夫人,对你一个奴婢讨好,怪不得,她要将你送来。”
“二爷这是什么意思呀?”紫露不怎么明白。
除却野心,她真的不算是一个聪明人。
“意思是……”江忱序眯了眯眼,突然抬腿踹在了紫露的小腿上。
“啊——”
紫露一声尖叫,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睁大眼睛,茫然的看着江忱序。
江忱序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爷的床,也是谁想爬就能爬的,跑来我忱园卖弄,夫人,就是如此教导下人的…!”
“风宿。”
“在。”风宿大步上前,。
“将她送还给夫人,告诉她,我不想,在再江府看见这个丫鬟。”
“是。”风宿领命,眼底一抹复杂一闪而过。
主子这是要心甘情愿被那个女人利用吗?
一抹忧愁快速浮上风宿的眉眼,如此下去,可怎么是好,难不成主子还要重蹈四年前的覆辙吗。
紫露这才反应了过来,吓得脸都白了。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爬到如今的位置,离开江府哪还有活路。
苏婉实在是病得厉害,一连昏睡了好几日,等醒来的时候,老夫人就已经下葬了。
“他没有让人来寻我?”
翠儿知晓她问的是谁。
老夫人下葬的事情交给了二爷,按照二爷对少夫人的恨意,没有直接将人给拖去灵堂,都算是开恩了。
“没有。”她搅拌着汤药,喂进苏婉嘴里,“下葬那日,奴婢去寻二爷说明了情况,二爷什么都没说。”
也没有为难她。
苏婉微微点头,喝完了药后重新躺了回去,“念念呢。”
“大姑娘被刘婆子带出去玩了。”
苏婉眉头微蹙,“别让她跑太远,我这几日病着,怕是护不住她,回头遇上三房那几个,又要被欺负。”
“少夫人放心,奴婢嘱咐了刘婆子,她会小心的。”
苏婉微微点头。
生病得这几日,是她嫁进江府之后过的最为安生的日子。
“老夫人的死,也没有再提及吗?”
翠儿摇头,“提倒是没有人提,只是三少夫人如今依旧被关着,瞧着也不像是就此揭过的意思。”
苏婉扯了扯唇角。
揭过?怎么可能,他好不容易抓住自己的把柄,还不曾狠狠报复她,怎么会揭过呢。
门外突然响起了几声轻咳。
是熟悉的调调,江夫人身旁的赵婆子。
“您好生躺着,奴婢去瞧瞧。”
“不用。”苏婉直接说道,“左不过那些事儿,你让她进来吧。”
从她嫁进来,除却病的起不来床和给老夫人侍疾那些日子,日日晨昏定省从不有缺,否则江夫人就会借不孝之名寻她麻烦。
估摸着这回也是知晓她醒来了,让她明日去侍奉的。
果然,赵婆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进屋,就立即说起了这事儿。
“如今三少夫人因为您的缘故被软禁,夫人身边无人可用,接下来的日子就只能委屈大少夫人了。”
想以此拿捏她?
苏婉笑了笑,“劳烦回去禀报母亲,哪怕是拖着病重的身子,我也一定将她老人家给侍奉好。”
听了这话,赵婆子眉头皱了皱。
这话说的,不是点明夫人这个做婆母的刻薄,为难她吗。
不过那又如何,这是江府,一切都由夫人说了算。
“大少夫人若是病着不想去,也可以寻二爷说道说道,将三少夫人放出来,夫人身边有了人,也就不用您了。”
让她去找江忱序?
这话也是江夫人做婆母的能说出口的,她那么厉害,自己怎么不去。
当日和赵清莹合作,想要害死她时,怎么不想想后果呢。
“侍奉婆母是我应该做的,至于三弟妹,谋害祖母,可是要被斩首的大罪,我一个女子都怕的不行,哪敢置喙。”
江忱序如今是什么人,锦衣卫统领,皇上跟前的人,又对她恨之入骨。
她是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赵婆子碰了两个软钉子,面色就彻底沉了下来,“既如此,那大少夫人明日鸡鸣时分就去夫人院子里侍奉,夫人有头疼的毛病,需要人揉按。”
这毛病,还挑时辰。
苏婉勾唇,虚弱的笑着,“让婆母放心,我一定会去的。”
赵婆子一甩衣袖离开,翠儿在一旁气红了眼,“少夫人,您还病着呢,如何能再去受夫人的磋磨。”
如今她已经不指望江夫人拿少夫人当儿媳妇看了,只要能当做人就好,放在旁家就是对下人都没有如此苛刻的。
苏婉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声音很小,“没关系,我们再忍忍,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
江忱序给老夫人办完葬事儿,就开始上朝,处理公务了。
这日,他刚从官署回来,路过花园,就听见了一阵孩童尖锐的哭声。
“痛,痛。”
他眉头微皱,顿住脚步转身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便见两个稍大些的小男孩围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在拳打脚踢。
一旁几个小厮将一个婆子死死摁在地上。
小姑娘。
这府中,好像只有她有一个女儿。
江忱序蹙眉,收回视线,抬步继续往前走。
当真是要病死了吗,女儿被欺负成这样都不管。
他刚走出几步,小女孩的哭声突然变的凄厉,“别打了,疼,疼,念念好疼。”
“就打你,你和你娘都是贱人,害的我娘被软禁,我们今日就打死你。”
“要是受不住,你就跪下来求我们,或是学狗叫,说你娘是贱货,我们就放过你。”
许是这话刺激到了小女孩,她突然怒吼道,“滚开,不许你们那么说我娘。”
“嘿,还有力气叫唤,看来是我们打的太轻了。”雨点般的小拳头落在小女孩身上,“叫你嘴硬,叫你嘴硬,你娘病了,你爹就是不中用的药罐子,我们就是打死你也没有人管。”
被摁在地上的婆子满脸是泪,却被堵住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剧烈的挣扎。
不夹杂苏婉,连风宿都觉得那几个小孩太过分了。
“不是,我爹爹不是。”江念念瞪大眼睛,疼的浑身抽搐,却还是不服输的反驳。
江忱序仿佛突然瞧见了幼时的苏婉。
一样的犟,不服输。
不知为何,听她唤爹爹,他心里很不舒服,就像被人硬生生揪了下心脏。
他脚步一转,朝花园后的三个小孩走去。
江宇和江袁正打的兴起,衣领子却突然被从后面拎起,脚旋即离了地。
他们愣了愣,还不等回头看清身后人的模样,就被丢入了冰冷的荷花池中。
冰冷的池水激的二人浑身发抖,水蔓过嘴鼻,眼睛,往下沉去,二人用力的扑腾着,只依稀瞧见了岸上站着的高大身影。
很冷,冻死人的那种,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比池水还要冷的寒意爬上背脊,江宇闭上眼睛,任由身子往下沉去。
“大公子,小公子。”
那几个小厮吓白了脸,纷纷跳下去救人。
江念念痛苦的从地上爬起身,第一时间没有和江忱序道谢,而是飞快的朝一个方向跑去。
许是因为疼,那双小腿,还一瘸一拐的,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跑着。
江忱序蹙眉,鬼使神差的没有离开。
不一会儿,就瞧见那江念念拿着一根棍回来。
她站在岸上,拿棍子用力杵着水中的人,只要有人露头,就朝头上敲上一棍。
即便是会水性的人,也被人搅合的一时反应不及。
江忱序挑眉,看着小女孩。
半晌,才淡淡开口,“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人就死了。”
江念念撇撇嘴,这才扔掉棍子,回头看向江忱序,十分有礼的行了个礼,“多谢搭救,等回去我告诉娘亲,一定会让娘亲报答你的,”
提及苏婉,江忱序面色瞬间沉冷下去。
他看了眼湖水中的棍子,淡声道,“方才他们打你时,为何不反抗?”
“打不过。”
“打不过就拼命,只要拼不死,下回他们就不敢再欺负你。”
“……”江念念眨巴着大眼睛,脏兮兮的小脸看着江忱序。
江忱序别开脸,没有再看她,不知为何,对上这张脸,他总有些不适,也许,是太像幼时的苏婉。
“那是你娘的至理名言,怎么,她没有教你?”
“教了。”江念念垂头,竟然从袖子中抽出了一把匕首。
“我方才可以狠狠扎他几刀的。”
“那你为什么不扎?”江忱序挑眉问她。
江念念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我娘亲生病了,要是我扎了他们,祖母一定会怪罪,我不想娘亲再被他们折磨。”
江忱序沉默的看了那匕首片刻,说道,“那你方才拿棍戳他们,就不怕你祖母怪罪了?”
江念念点头,又摇头,“怕,可丢他们下去的是叔叔您,您敢丢就说明您不怕他们,念念死不承认就是了。”
江忱序看着小家伙没有说话。
脑袋瓜子和那股古灵精怪的劲儿,确实和苏婉小时候一样。
“回去吧,以后一个人不要出来。”
他转身离开,湖水中的江宇和江袁也被拖了上来。
江念念看着江忱序离开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两个人,才叫上被吓坏了的婆子离开。
锦园。
苏婉看江念念迟迟没有回来,正打算让翠儿出去寻人,院中突然响起了江念念的声音。
她一溜烟的进屋,满脸都是笑容。
苏婉却立即看出了她走路的异常和脏污的衣裙。
“怎么回事儿?”她凌厉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婆子。
“没什么,”江念念立即接话,“遇上了三房的两个哥哥,我和他们打了一架。”
江念念说的若无其事,苏婉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你这么小,又是姑娘,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
“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快过来,让娘亲看看。”
江念念走过去,在苏婉身旁坐下,“娘亲这次猜错了,念念可没有吃亏。”
苏婉没有说话,而是撩起她的衣袖,当看见那一片片青紫时,眸中瞬间浸上森寒的冷意。
她将小家伙抱坐在腿上,又褪去她的鞋袜,掀开她的衣裙。
后背上,小腿上,全都是淤青。
江念念面上却依旧笑着。
苏婉眼圈立即红了,死死抿着唇。
江念念连忙安慰她,“娘亲不哭,念念不疼,念念真的没有吃亏。”
苏婉吸了吸鼻子,“究竟怎么回事儿,你以前那么聪明,每次都能跑掉,这回为何和他们正面冲突,被打成了这样。”
江念念心虚的垂下头,“我想跑来着,可是他们人太多了,念念没有他们跑的快。”
苏婉眼中浮上狐疑。
三房那两个就是没脑子的,念念次次都能将他们骗的团团转,怎么这回会跑不掉。
“娘亲,念念真的没有吃亏,他们比念念还要惨,喝了一肚子的湖水。”
说着,江念念几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苏婉搂着她,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刘婆子。
刘婆子看了眼苏婉,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二爷。”
她将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苏婉沉默呆愣了好一会儿。
“娘,叔叔说,下次他们在欺负我,就和他们拼命,只要拼不死,下次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
江念念奶声奶气的声音勾起了苏婉的回忆。
她在苏家的处境比起江忱序也只是好了一点点,她也是父母早亡,寄居在大伯家中。
大伯孩子有不少,都比她大。
一开始她小心翼翼,被欺负,被打骂都忍着,可得来的,却是那些人的变本加厉。
然后,她就开始发疯,后来,她认识了江忱序,发现她和自己一样可怜,于是,就教他也发疯。
他竟然还记得!
“你有娘,任何事情,都有娘帮你,你不用和他们拼命,若是谁欺负你,就回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们。”
苏婉将江念念搂在怀中,眼中都是雾气。
他们是无可奈何,而念念有爹娘,不用拼命,不用承受那些。
念念小小的眸子闪了闪,点了点头,小声问道,“娘亲,救我的那个叔叔是谁,是他们口中很厉害的二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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