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的心都碎了。”
最后一页的字迹有些歪斜,是2015年除夕:“薇儿加班没回来,老周把她的碗筷摆在桌上,说‘等薇儿回来,饺子就热第三遍了’。
后来我们等到十二点,饺子皮都烂了,老周却吃得很香,说‘薇儿赚钱不容易’。”
电子屏突然闪烁,“手术中”变成“准备就绪”。
林薇摸出手机,屏保上的西湖水似乎在晃动。
她想起父亲说过,西湖的水是天上的银河流下来的,所以每颗水滴里都住着星星。
此刻,那些星星正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滴在日记泛黄的纸页上,晕开一个个蓝色的圆点。
5 拼图(下)消毒灯亮起时,林薇跟着人流退到走廊尽头。
穿堂风带来远处的谈话声:“三床家属,缴费单别忘了盖章。”
“李医生,20床需要术后会诊。”
她数着天花板上的灯,第12盏在轻微晃动,像父亲去世那晚,床头那盏总也修不好的台灯。
“林女士?”
主治医生的白大褂带着冷气,“手术很成功,不过老太太的血压有点不稳……”后面的话被耳鸣声盖过,林薇只看见医生嘴角的笑纹,和父亲穿白衬衫时的样子重叠。
母亲被推出来时,脸色比被单还要白。
林薇握住她的手,发现指甲缝里还留着昨天剥橘子糖的痕迹。
“薇儿,”母亲的眼睛半睁着,“存折密码……是你爸选的,他说……说我们的结婚日,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
眼泪突然决堤。
林薇想起在丝绒盒里找到的电影票根,13排14座——父亲总说,这是“一生一世”的意思。
原来早在三十年前,他就把所有的重要时刻,都编成了只有家人能懂的密码。
深夜的病房里,母亲睡得很沉。
林薇翻开从家里带来的旧相册,发现1987年的那张电影票根旁边,夹着张字条:“阿芳,今天带你看《庐山恋》,你说周筠的围巾真漂亮。
其实我想说,你的笑容比电影还好看。”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是弟弟发来的语音:“姑姑,奶奶什么时候回家?
我给她画了幅画!”
童声里带着鼻音,林薇突然想起弟弟百日宴那天,父亲举着相机的手在发抖,镜头里的婴儿正在打哈欠,而母亲偷偷抹掉眼角的泪,说:“老周,咱们家终于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