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勃勃展示他们家的花园:“等你身体好了,来住段时间,小蕊天天盼着有个姐姐教她画画。”
晚上,招娣抱着新裙子站在镜子前。
妈妈突然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碗山药粥:“亲戚难得回来一趟,懂事点。”
招娣想问为什么从前没听说过这门亲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从生病后,她已经学会把疑问藏进心底。
深夜,她被客厅的说话声惊醒。
3透过门缝,看见表姨正在数钱,一沓红色钞票推到妈妈面前:“孩子跟着我们,肯定调养得白白胖胖。”
妈妈的声音含混不清:“光耀马上要中考......”招娣后退半步,后背撞上门框。
门把手上的锈刺扎进掌心时,招娣才惊觉自己正死死攥着客房的门。
妈妈尖利的声音穿透门板:“对方开了二十万彩礼,光耀明年上大学的钱就有着落了!”
“她才十八岁!”
盼娣的吼声震得门框发颤,“您怎么能把亲女儿当商品卖?”
瓷碗碎裂的声响让招娣浑身一抖。
“你弟弟的前程重要,还是她这个病秧子重要?”
妈妈冷笑,“再敢多管闲事,就滚出这个家!”
空气突然凝固。
招娣数着墙上剥落的墙皮,第七片掉在肩头时,盼娣的声音终于响起,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青砖:“我......知道了。”
脚步声由近及远,招娣贴着门板滑坐在地。
那些被温柔包裹的时光突然变得滚烫,灼伤了记忆里每个细节,江边捡的贝壳、藏在课本里的抗晕药片、还有姐姐总说“再坚持一下”的深夜长谈。
原来都是镜花水月。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招娣摸到枕头下的药瓶。
玻璃棱角硌着肋骨,像极了此刻胸腔里破碎的声响。
她想起表姨那天抚摸着连衣裙说“真适合当新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月光爬过窗台时,门缝里又塞进来一张纸条。
这次没有字迹,只画着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深色的水痕。
招娣盯着那团模糊的黄色,突然把纸条撕成碎片,任它们散落,像场无声的葬礼。
药片散落在地,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招娣浑身发抖,指着门口嘶吼:“你出去!
别假惺惺装好人!”
盼娣蹲下身,指尖在颤抖,却固执地把药片一片片捡起:“招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