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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重生嫡女惑倒九千岁祝知薇李景珩大结局

猫生有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熙春宴。昭仪长公主携驸马绥宁侯回京,邀请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家小姐去公主府参宴。长公主身份极其尊贵,连如今陛下也要礼待几分。原来,这端朝开国皇帝可不姓李,天纵英才的他却身世凄苦,在暴政下全家只剩了他一人。长年打仗无心家事,没有儿子,才传位给了他深爱的皇后家侄子,也就是前任皇帝。而第二任皇帝没几年就暴毙了,主少国疑,兄终弟及,才传位给了当今陛下。长公主即是那开国皇帝唯一的女儿陈令仪。不过她有些被如今陛下忌惮,和着驸马爷苏骅一起,因着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被发配到塞北苦寒之地戍边。可接到消息的张氏却愁眉不展。长公主每年回京,都会举办这宴会,其实是为了他们唯一的女儿苏瑶,寻找玩伴。那长乐郡主苏瑶与祝知薇年岁相近,原也是个娇俏伶俐的小丫头。小时候...

主角:祝知薇李景珩   更新:2025-04-25 15: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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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祝知薇李景珩的其他类型小说《锦绣凰途:重生嫡女惑倒九千岁祝知薇李景珩大结局》,由网络作家“猫生有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熙春宴。昭仪长公主携驸马绥宁侯回京,邀请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家小姐去公主府参宴。长公主身份极其尊贵,连如今陛下也要礼待几分。原来,这端朝开国皇帝可不姓李,天纵英才的他却身世凄苦,在暴政下全家只剩了他一人。长年打仗无心家事,没有儿子,才传位给了他深爱的皇后家侄子,也就是前任皇帝。而第二任皇帝没几年就暴毙了,主少国疑,兄终弟及,才传位给了当今陛下。长公主即是那开国皇帝唯一的女儿陈令仪。不过她有些被如今陛下忌惮,和着驸马爷苏骅一起,因着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被发配到塞北苦寒之地戍边。可接到消息的张氏却愁眉不展。长公主每年回京,都会举办这宴会,其实是为了他们唯一的女儿苏瑶,寻找玩伴。那长乐郡主苏瑶与祝知薇年岁相近,原也是个娇俏伶俐的小丫头。小时候...

《锦绣凰途:重生嫡女惑倒九千岁祝知薇李景珩大结局》精彩片段

熙春宴。
昭仪长公主携驸马绥宁侯回京,邀请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家小姐去公主府参宴。
长公主身份极其尊贵,连如今陛下也要礼待几分。
原来,这端朝开国皇帝可不姓李,天纵英才的他却身世凄苦,在暴政下全家只剩了他一人。
长年打仗无心家事,没有儿子,才传位给了他深爱的皇后家侄子,也就是前任皇帝。
而第二任皇帝没几年就暴毙了,主少国疑,兄终弟及,才传位给了当今陛下。
长公主即是那开国皇帝唯一的女儿陈令仪。
不过她有些被如今陛下忌惮,和着驸马爷苏骅一起,因着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被发配到塞北苦寒之地戍边。
可接到消息的张氏却愁眉不展。
长公主每年回京,都会举办这宴会,其实是为了他们唯一的女儿苏瑶,寻找玩伴。
那长乐郡主苏瑶与祝知薇年岁相近,原也是个娇俏伶俐的小丫头。
小时候生了场怪病,智力有些受损,才成了个低能儿。
但在诗词方面有些天赋,喜爱这舞文弄墨的诗词会。
而且,她好似继承了昭仪长公主和绥宁侯武将出身的天赋,天生神力,下手没个轻重。
导致京城的贵女们都怕了她,万一触了霉头,运气好的话是童言无忌丢些颜面,运气差则拳脚相向鼻青脸肿。
祝知薇确实也不想去,她可不想被祝知蓉交好的闺蜜们好一通羞辱,这种场合她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前世也是这样,祝知蓉是京城小有名气的才女,拥趸众多。
自己的出现让祝知蓉不再是独一无二的嫡女,高岭之花多了这唯一的污点,她们因此对自己恶意满满。
不知为何,长公主指定宁国公府的从小在神农谷清修的七小姐祝知薇参宴。
......
“祝七姑娘,轮到你了。”
“本次作诗以花为题,可任意发挥。”那组织者将目光投向祝知薇,善意的提醒她。
祝知薇到得有些晚,宴会已经开始。
祝知蓉已经被四皇子提前接来,此处身处人群中央,祝知薇也得承认,她拥有一副好相貌,我见犹怜。
姑娘们已经开始吟诗作对,一个个的其实还是有些才情在的。
不过祝知薇不耐烦听这些伤春悲秋,前世学历史的她,接触的都是百世流芳的精粹。
相比之下,小女娘们实在都显得小家子气。
“我不会,你们开心就好。”见自己被点名,她老老实实的拒绝。
首先确实是不会,其次也没必要像传统穿越文一样,拿历代先贤的大作冒充自己的。
对面几桌的贵女们,眼含促狭,那模样好似瞧见了天大的笑话。
却又碍于所谓的端庄仪态,只能掩嘴故作优雅,颤抖的肩头告知旁人她们在极力憋笑。
“怎的,堂堂国公府家的千金,居然不会吟诗。”有那憋不住的主动开口。
不过祝知薇对这等小儿科的羞辱直接免疫,她懒得搭理对面的好事者。
接下来的时间于祝知薇而言,着实有些无聊,她在无人注意时偷偷打了个哈欠。
这时,稚嫩童音传来,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纪尚小的女孩子奶声奶气地念着一首诗,诗句直白通俗,听起来倒是打油诗。
一众贵女神色古怪,又是那副憋笑的矫情样子。
祝知薇心中明白,小姑娘想必就是宴会的主角,长乐郡主。
说起来,她倒是有些欣赏郡主的打油诗,虽说对仗不工整,平仄韵脚更是毫无章法。
可意外地让人在脑海中浮现出塞北漫天飞舞的黄沙,及落日余晖的壮阔。
不一样的风骨,让人心生好感。
祝知薇不禁感慨真是有天赋啊,如智商未损,或许也是这京城中的奇女子。
很快有人出来打圆场,小插曲就此揭过。
......
又是一阵喧闹,抬头看去,是祝知蓉的诗赢得了满堂彩。
怎么有些熟悉?这不是那九年义务教育全文背诵的范围吗?
“她也是穿越来的吗?!”祝知薇被这消息惊得满脑子胡思乱想。
对面那几个贵女以为她自惭于姐姐的优秀,又开始作妖。
“不愧是国公府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和你那乡下来小妹果真是不一样。”
捧一踩一玩得很是顺手。
几日未出现的祝知蓉,脸色还有些苍白,微微咳嗽几声,制止同伴。
被这挑衅一激,祝知薇回神,还是先过好当下。
她只是抠了抠耳朵当做没听见,但心中在想自己这姐姐怎么又开始装起了小白花。
“母亲告诉我,众生平等,岂可分三六九等。”
郡主大声辩解,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
那贵女被驳得脸上挂不住,见郡主的母亲不在场,便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数。
冷笑回应,“小郡主,你这打油诗作得可不怎么样,不如去旁的地方玩耍。”
郡主虽智商有些受损,但也只是发育迟缓了些,她听得懂旁人语气里的侮辱。
被激得脸色涨红,一时气急,竟朝那女子扑了过去。
而越过案几时,脚下不慎被绊倒,她重重摔在地上开始抽搐。
这一突变把众人吓得连连后退,大声呼喊府医。
“我可不是什么乡下丫头。”
祝知薇冷冷扫了那贵女一眼,语气如冰。
“你最好是祈祷郡主没事,顺便也祈祷你府上平平安安没个三病两痛,不需求到我神农谷门前。”
放完狠话,祝知薇三步并作两步,跟着随侍的丫鬟们,她们正慌乱地将郡主抬进房间。
祝知薇细细把脉,眉头紧锁,“又是中毒?”
这世道真是没个清净,人人都在用毒,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郡主体内是那更加稀有的奇毒,只在古籍中存在,祝知薇一直以为那是传说中的剧毒,没想到世间真有。
而且,这毒是从小就被种在郡主体内,如今已深入肺腑。
以长公主的权势地位,怎会寻不到名医为独女医治?
知薇心中疑惑,却也知道此事牵扯甚深,自己不宜过多插手。
贸然用药会打乱原有的治疗计划,不如等到郡主专用大夫到场。
于是她只是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为郡主扎了几针,暂时稳住毒性。
待小郡主呼吸平稳脸色稍缓后,祝知薇便借着混乱离开长公主府,她不想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而且今天这事处处透着冲自己来的诡异,还是尽早溜之大吉的好。
话说,长公主为何非要让自己来她这府上?
......
深夜,祝知薇在睡梦中便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未等她完全清醒,院门便被粗暴踢开,一队官兵蜂拥而入,火把的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
“奉长公主之命,带走!”

十六年前,神农谷谷主夫妇二人刚过四十,却一直未有子嗣。
江旭阳身为神农谷传人,翻遍古籍,但始终无法治愈妻子的不育之症。
不过他的心态很好,深爱妻子的他也绝了纳妾的心思,本打算二人就此终老。
一日,弟子们来报,神农谷前的溪边乱石处,卡着从上游漂下来的一只篮子。
篮子里装着刚刚出生的女婴,附有纸条写着她的名字,并有一块玉佩作为信物。
夫妇二人觉得上天垂怜,缘分一场,当即收养了这个孩子。
“知薇!”江夫人一把抱住祝知薇,嗔怪地点了点她的鼻子,“满山瞎跑,关键时候就找不到你人。”
祝知薇心虚地将手抹上裙摆擦了擦。
确实危险,这不是刚刚还摔了一跤,幸好命大被那溪水接着。
“母亲。”她装作刚刚发现其他几人的存在,“这几位是?”
“知薇,你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这是他家的仆从。”
“你就是祝知薇小姐?”
眼前的嬷嬷低垂着眉眼,像是良善宽厚之人。
不过祝知薇可对这老虔婆印象深刻,知道她与自己那便宜母亲张氏沆瀣一气,坑害自己多次。
而现在的她,看着是大户人家的教养,不动声色,实际上居高临下,骨子里都透露出轻视和瞧不上。
活了两辈子的祝知薇当然看得出来。
而江怀远夫妇二人长年游走京城权贵圈,当然也是人精。
此时他们目带忧虑看着自己的女儿,明显是不希望傻女儿回那名利场里。
也只有当时被保护得很好的祝知薇,以为亲生父母十分欢迎自己,傻傻跟着这老妇,兴高采烈的回祝府。
现在的祝知薇抬手回了个礼,“正是。”
“宁国公府派奴婢前来接小主回家。”
宁国公府,一等公爵,这世上第一流的勋贵之家,多少人只恨自己不能投胎到这祝家。
这泼天的富贵谁会不要?
刘嬷嬷说完就指挥着车队调头准备出发,竟也不向她解释来龙去脉。
“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打算回那什么宁国公府。”祝知薇抬头,眼眶红红。
“不知当年国公府为何不要我,十六年过去,现在来认亲也大可不必。”
开玩笑,祝知薇本来就不想回那劳什子吃人的地方。
要不是脚滑摔下山崖,又被李景珩抓住当做了刺客,被迫回神农谷面对这一切,现在的她都已经跑出好几十里地了吧。
原身重生的那几回,性子绵软,又满脑子全家团圆的心思,总是自欺欺人,才会一直陷在这泥潭里。
既然是新的祝知薇穿越而来,这一世她肯定要想办法离这宁国公府一大家子远远的。
“七小姐,你怎可如此?”刘嬷嬷有些着急,“毕竟你是宁国公家的女儿,万万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这传出去可让宁国公府如何做人。”情急之下,刘嬷嬷张口露了怯。
祝知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原本她不欲与之多加纠缠,但她也不确定在女主角光环下,自己这种小小配角的努力能否真正的改写命运。
所以有些事也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在有机会时还是要做出些努力和尝试。
“既然你说我是宁国公家的小姐,那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知薇装作深思熟虑之后,给刘嬷嬷一个解释的机会。
前一世的自己明明就是三房嫡出的女儿,却偏偏让一个接生婆子偷换了身份去。
堂堂国公府是只请了一个给女眷接生的婆子吗?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做出此等偷龙换凤之事。
更何况自己可是被放在竹篮里顺水而下,要不是幸运的被石头卡住,又被江家夫妇好心收养,说不定早已死于多年以前。
而那婆子的孙女,甚至现在还好端端的在府里,占着三房嫡出长女的身份,替自己好好的享受着父母和兄长的宠爱。
她和她那恶毒的祖母,没有任何人受到惩罚。
现在祝府还有脸来认亲?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祝知薇可受不了这种气。
刘嬷嬷张了张嘴,左右为难。
出发之前,府里特意交代过不要将真相说出。
那三房夫人张氏,为了保下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假女儿,哭哭啼啼大闹一场。
她不许祝知蓉被赶出国公府,说着稚子无辜,逼着三房老爷将祝知蓉认下继续做她的嫡长女。
百年勋贵世家的宁国公府,门庭显赫,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
这偌大的门庭,正缺女儿用于联姻。至于这棋子是否亲生血脉,根本无关紧要,反正国公府也不是养活不起。
何况三房还是庶出,三房老爷资质稀松平常,文不成武不就,眼看是没什么出息。
但这祝知蓉倒是从小培养得气质与才情均是出众,声名远扬,确实是个联姻的好棋子。
故阖府上下心照不宣,只不过此事毕竟不光彩,还是要遮掩一二。
现在对外的说法就是,当年三房产下了双生子,其中小的那个,打一出生就没了气,只能心痛放弃。
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神农谷妙手回春,这才有了在十六年后意外找回祝知薇一事。
刘嬷嬷只得将张氏给自己的说辞又在人前转述了一遍。
祝知薇忍不住想当场拆穿她,又不想暴露自己此时的未卜先知。
这刘嬷嬷果然不会诚心说出什么真相,自己也是多余与她纠缠一番,是自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如此说来,当年只是个意外,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你祝家的女儿。”
“你们那倒霉的小女儿说不定早已死去,想来你祝家也不缺女儿,还是不要胡乱认亲戚。”
“何况事过多年,双方无甚感情,不如我们就此各自安好。”
说完,祝知薇拉着谷主夫妇转身就走。
宁国公府欠自己和养父母的账,可以慢慢算。
而自己这手神农谷亲传的医术,如能用来济世救人,也算是功德一场。
“等等!”刘嬷嬷见状顿时急了,扯着嗓子尖声喝道:“来人!”
这一声令下,从附近的小树林里蹿出一群府兵,将神农谷几人团团围住。

云霄山是道家名山,此处道观众多。
虽然拜的是一样的神仙,皇亲国戚和达官显贵自有皇家道观可去,小官家眷和平民也有各自的去处。
明月观。
便是那些小门户的小姐常去的祈福场所。
为免打草惊蛇,祝知薇成了六品京官吴家的小姐,亲自查探。
没办法,他李景珩手下能人异士无数,可惜都是男人,而这明月观却只接待女客。
......
古朴典雅的道观,依山势而建,坐落在群山环抱之间。
悟真师太。
明月观的主持大师,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和蔼可亲。
师太欣然同意了她想要小住几日的请求,不过祝知薇也很识趣,同时献上了大笔功德款。
白墙青瓦,进入门内,一块刻有道法自然的巨石立在道旁,在清晨的阳光下煜煜生辉。
青石板铺就的小径,道路两旁是精心修建的松柏,地上偶有些刚探出头的小花。
虽然道观的知名度不高,打理得倒是清新淡雅。
祝知薇不敢掉以轻心,这清净之地,却疑似是那噬人性命的魔窟。
......
“小姐,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呀?”小姑娘眨巴着眼睛问祝知薇。
“短则一周,长则一月。”
出于保密考虑,祝知薇没有告知小姑娘细节,她实在还是太小了。
哪家的官小姐没有丫鬟陪同。
因此,为掩人耳目,李景珩特地调来一个小宫女作陪。
小丫头才十一二岁,听说是不受待见,被指派到冷宫。
每日的工作就是照顾那些神志不清的宫妃,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她们折磨。
当遇见李景珩征集人手,她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想为自己谋个前程。
“以后你就叫立春吧。”
一是因为小姑娘在冬雪消融的这个时节来到自己身边,二是祝福小姑娘能重获新生。
近几日,祝知薇都在跟着师太们进行道法修行,朝九晚五,生活规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前世的她毕竟是历史系硕士,对道家思想本也有所涉猎,因此听起来也不觉得昏昏欲睡。
立春就显得有些坐不住了,毕竟是无知孩童,睡得东倒西歪毫无防备。
师太们对此见怪不怪。
毕竟人人都想修得自在道,但能静心参悟的寥寥无几,香客大多是装模作样走个过场罢了。
祝知薇有些着急。
这几日她已经将道观的大概布局摸了个清楚,却一直没什么进展。
每多拖延一天,就会有更多的无辜少女遇险。
夜半时分,道观已经安静下来,师太和香客都回了各自禅房休息。
道观不大,既然明面上没发现什么像是用于囚禁女子的地方,那就应该是地下的密室地道之类。
若果真是如此,入口一定设置在出入不觉异常且便于看守的地方。
第一时间想到师太们的禅房。
“这我哪打得过她们?”祝知薇自言自语,有些头痛该如何探查。
她趁着月色出门,来到师太们禅房边,觉得自己运气真是不错。
已经开春,有那不怕冷的师太开窗睡觉想要通风,正好让祝知薇能透过窗户观察室内布局。
大通铺上空着好几个位置,被褥凌乱,像是临时被叫走,有些匆忙。
看来这些人根本就有恃无恐,一点不怕同屋师太起疑心,她们全都是参与者。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师太们返回,即将天亮,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决定明日早些来,好提前跟踪,找到暗室的入口。
“施主,你在这里做什么?”
冷不丁地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祝知薇被吓了一跳,回头只见悟真师太那张放大的圆脸。
“夜间睡不着,我出来走走,想找师太们辩经。”她新近学的李景珩,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随口扯谎。
“你这让我一通好找,原来就躲在身边。”悟真师太仍是笑眯眯,却伸手比了个兰花指,对着祝知薇额头一点。
似是宠溺似是调侃,看起来有三分娇俏。
祝知薇心中恶寒,这师太怎么突地不演了。
“是在找哪位消失的小姐妹吗?”
......
头有些疼。
再次醒来,环顾四周,祝知薇知道自己应该是到了那遍寻不得的密室。
光线昏暗,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习惯眼前的黑暗。
立春正倒在墙边人事不省,她赶紧上去摸了摸,发现小姑娘只是睡着了,她松了口气。
不过本来她还幻想着立春能机灵些,半夜发现自己不在,及时逃出去通风报信。
现在看着仍在呼呼大睡的小姑娘,她就知道凡事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早就知道你可疑,也不枉我观察了你几日。”悟真师太一改前几日仙风道骨的模样,带着几分妩媚,她应该是装累了。
说来好笑,憋了几天双方都选择在今晚动手,看来同为女人,耐心都很有限。
原来,来这明月观的小姐们,根本不会献上那么大笔的香火钱。
而出手如此阔绰的小姐,怎会只带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做侍女。
祝知薇也没想到自以为的精心伪装一上来就会被拆穿。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自己可不太懂这些。
而原身是神农谷和国公府的千金,李景珩又身居高位,这些从没差过钱的主竟无一人发现不妥。
她只能感叹自己这也是第一次体会有钱人的烦恼,过于富贵,十分不接地气。
“而且,太常寺寺丞吴柏家根本就没有女儿,你以为我们不会去验证你的说辞吗。”
祝知薇很后悔,非常后悔。
明明知道,在天子脚下还敢肆意妄为,想必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自己在身份上掉以轻心了。
“像你这样的小女娘我们最是喜欢,很有想法,居然想找到失踪的姐姐妹妹。”
“不过你注定会失望的。”悟真师太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希望过段时日你还能保持这种风骨,这才能卖上好价钱。毕竟有些客人么,就好这口硬骨头。”
她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祝知薇,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叫来守卫交代一番后转身离开。
有些不好的预感,祝知薇摸了摸手上立起的汗毛安抚自己,会没事的。
既然这些师太并没有想第一时间杀了自己,那她们有什么要求就尽量配合,不要没苦硬吃。

太医院。
既然祝知薇的身体已经大好,身为御医,她也该去应卯。
之前是李景珩替她告了假,但他把自己安排进太医院,想必是有什么用意。
太医院坐落于皇城一隅,既远离前朝喧嚣,又与后宫保持着恰当距离方便应急。
太医院是个小小的四合院。
正厅高悬先帝御赐牌匾,鎏金大字,名家所写,笔力遒劲,而厅内挂着那扁鹊、华佗和张仲景等名医的画像。
后院则是药房与炼丹房所在。
皇家御用,那些世间罕有的珍稀药材在这药材库被随意摆放,算不得稀奇。
炼丹房内炉火不熄,空气中满是丹药香气。
刚进门,祝知薇便感受到数道目光直射。
那些目光有好奇,有探究,但更多的是不友好。
祝知薇也能理解,这世界本就是男子为尊,尤其是医术这种越老越是精进的行业。
这些老古董可接受不了一个小小女子与自己同室为皇家效力。
要不是他们知道,自己是那神农谷的传人,杏林圣手江怀远的女儿,可能早就大闹起来。
只不过现在还有些隐忍克制,在寻找机会择机发难。
而有一道视线格外引人关注,那压抑不住的仇恨,似要将自己的脸灼个洞出来。
“这又是何人?为何如此?”
祝知薇在脑海中逡巡一圈,终于想了起来。
辛子谦。
那胆大包天偷龙换凤的稳婆,就是他的外祖母。
换句话说,他是祝知蓉的亲表兄。
因着稳婆的关系,他一家子都依着宁国公府过活,或是奶娘,或是管事,与祝府的关系密不可分。
而他本人倒也争气,自幼拜在名医门下,又得了因缘际会,竟让他在太医院混出了名堂。
如今已是太医院的副使,正六品院判。
更让祝知薇意外的是,可能是因着这层关系,他从小就对祝知蓉藏着深深的暗恋。
前世里,辛子谦这个名字对于祝知薇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个与宁国公府有些交集的太医院新秀,偶尔来府上行医做客,言行举止谦和有礼,从未逾矩半分。
若不是祝知薇活了两世,恐怕也难以察觉那份隐忍克制的迷恋。
可这一世,为何他对自己的恶意如此明显?
祝知薇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难道是因为祝知蓉丢了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又多了表兄妹这层关系,他便生了求娶的心思吧?
看来,又多了个需要小心防备的角色。
果然,辛子谦虽未多言,却借着职务之便,将自己打发去了那药房。
美名其曰,从药房开始熟悉太医院的工作。
这番安排将她彻底边缘化,根本不给她皇宫值班的机会。
虽然祝知薇也没有什么要去皇宫这些主子面前露脸的欲望,可若是没有病人,自己这身医术可不就要荒废了?
药材辨认和整理,何须御医亲自动手?连那小药童都可胜任。
何况,哪个大夫不是自幼学医?这些基础功夫早已是家常便饭。
望着药房里那堆积如山的药材,祝知薇有些无奈,不过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得想想办法如何破局,祝知薇刨除杂念,盘点起了这些药材。
......
“太后的癔症愈发严重了。”他语气中透着忧虑。
“确实罕见,既非中毒,亦无外伤,可精神却一日不如一日。”另一位年长的御医缓缓开口,显然是在宫中侍奉多年的老人。
“如今只是偶尔认不得人,若再拖延下去,恐怕......”另一位年轻御医欲言又止。
“慎言!小心你我性命。”那名年长御医立刻打断,应是这年轻人的长辈。
“还是想想如何医治吧。”有御医出来打圆场,“若真无药可医,我们恐怕都难逃一死。”
众人沉默片刻,又低声讨论起来,却始终未得出明确结论。
屋内气氛越发沉重,连空气都凝结。
祝知薇恰好路过,隐约听见议论,心中一动。
“能否让我一试?”
御医们被打扰后纷纷抬头,目光带着诧异与审视。
安静得有些诡异,窗外的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
毕竟她就职这几日来,都安安静静窝在那药房内,从未参与男人间的讨论。
“祝御医,此事非同小可,太后的病连我们都束手无策......”那年长的御医有些好心的劝阻。
“正因如此,才更该一试。”祝知薇微微一笑,目光坚定,“也许新的思路会带来新的可能。”
御医们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你之前未曾调理过太后身体,不懂其体质,不可。”不等祝知薇继续,辛子谦便冷冷开口,想也不想的拒绝。
“我只是去看看,再做决定是施针还是开药,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祝知薇还想争取。
御医们交头接耳起来,像是在评估。
可辛子谦他少年得意,性格强势,在这太医院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存在,除了院使大人,无人能让他收敛半分。
此刻见祝知薇竟敢反驳自己,怒意顿生。
“我们这太医院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辛子谦语带讥讽。
“不知你靠了什么背景被塞来我们太医院,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
他嘲讽祝知薇的得位不正:“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其他御医可能看祝知薇是个小女娘,出面打圆场。
但祝知薇察觉到他们并未反驳辛子谦,也是对自己能力有所质疑。
看来是时候需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了。
不过现在嘴上可不能输,免得以后谁都能来自己头上踩上一脚。
“原来神农谷的地位在你眼中如此不值一提,是那阿猫阿狗的存在。”
她暗讽回击:“辛院判说得没有错,这靠后台上位的,当然是没什么本事,也不知师承何方之人。”
这辛子谦年纪轻轻坐上院判之位,要说靠能力上位得名正言顺,想来也是不可能。
何况相比神农谷,无论师承何方都是不够看的,说出来只会笑掉大牙。
面对祝知薇的阴阳怪气,辛子谦气急,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突破点。
祝知薇懒得再与他做口舌之争,无视他铁青的脸色,转身离开。
“不如去找找李景珩?”回到药房,祝知薇盘算起来。
她清楚,如能治好太后的病,不仅能在太医院站稳脚跟,说不定还能搭上太后的关系。
这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自己可是神农谷的传人,从小辛苦学医治人,是什么样的疑难杂症才会让自己也拿不下?
......
“祝御医,太后有请。”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祝知薇美滋滋的想着。
李景珩像是与她心意相通,未等她找上门主动开口,便派人前来,将她接进宫内太后住处。

江怀远常年在权贵圈中周旋,心思敏锐,此时惊疑不定。
他想不明白,李景珩怎么会为自己的女儿出头,而得罪宁国公府。
要知道,宁国公府明面上可是太子党,难不成是陛下对太子殿下的表现不满意?
江怀远不敢再深想,他已经感受到李景珩的视线。
眼见场面陷入僵局,作为神农谷的主人,他不得不出面打圆场。
那跪了一地的府兵,还有那头身分离的尸体,都不是他能轻易置喙的。
“见过李大人。”江怀远当做没有看见那些麻烦,向李景珩恭敬行礼。
“知薇,你不回去见见他们吗?他们毕竟是你的生身父母,骨肉至亲。”
江怀远心里满是矛盾,他害怕女儿将来后悔。
谁没有私心呢,谁希望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孩儿,成了别家的女儿。
虽说宁国公府是高门大户,可若是这可怜孩子冷了饿了困了累了,他们真的会关心吗。
“我不去。”祝知薇斩钉截铁,只想尽快脱身。
“方才这老东西倒是有一点没说错,既是宁国公府的女儿,确实不该流落在外。”
李景珩再度开口,眼神直直地看向祝知薇,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既然本官恰巧撞见,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现场一片死寂,无人敢质疑九千岁的多此一举。
“李大人所言极是,臣女恳请大人送上一程。”祝知薇反应极快,从善如流。
“可。”
她心里门儿清,既然李景珩已铁了心要自己的回报。
当然要识趣一点,要是惹恼了这位爷,倒霉的还是自己和神农谷。
更何况现在自己拿他作救命稻草,还是乖乖顺他的意,才是上策。
再度登上那辆马车。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是不错。”李景珩很满意祝知薇的表现。
这女子不知有什么渠道提前得知自己的身世,还坚决拒绝认亲,对这国公府肯定有着自己的盘算。
刚刚看她牙尖嘴利,逼得那国公府的老嬷嬷不惜使出绑人的手段。
既然目的一致,那就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他插上一脚,以示合作诚意。
“如果你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便给你个机会。”
李景珩目光灼灼,话锋却是一转,“不过,也别指望我会养闲人。”
......
大时雍坊。
没想到这车水马龙的繁华坊市,街巷深处藏着一座静谧小院。
戒备森严,不远处就是锦衣卫,应是日常李景珩不回宫时居住的公廨。
此时,客房的床榻上躺着一名女子。
祝知薇本来满心调侃,以为是李景珩金屋藏娇,走近了才看清原是之前那具水中浮尸。
没想到她还活着,在冰冷的溪水里泡了那么久,真是顽强。
只是,虽说幸运的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但这女子仍昏迷未醒。
祝知薇为女子把脉,突然一把将袖子卷了上去,手臂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鞭痕。
不禁咂舌,而后又仔细查看面色和舌苔。
“她身中数种剧毒,其中还有一种西域奇毒,而现在她外伤严重,身体难以负荷。”
“现在完全解毒,毒性冲突,可能会立时毙命。”
“我先给她开张温和的方子,把那些普通的毒给解了,其他的还需徐徐图之。”
思索片刻,祝知薇提笔蘸墨,写下一张方子。
都是些寻常药材,只有几味药物相对稀有,不过这九千岁来说绝非难事。
很快就有小太监煎了药端上来,喂这女子服用。
次日,她悠悠醒转。
刚一睁眼,便面露惊恐。
试图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慌得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比划着。
“她这是怎么了?”一名千户在李景珩身后,探出脑袋好奇,“像是个疯女人?”
“这是那奇毒未消的后遗症。”祝知薇观察了一会,“这不是手语,她应该不是先天残疾。”
试探性地给这女子纸笔,可能是看出来祝知薇没有恶意,她倒是逐渐平静了下来。
不过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写字。
所幸女子已然清醒,静养调理后再解剩余毒素,自然可恢复说话。
“先回宁国公府吧,之后我会有安排。”
......
宁国公府。
门房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迎接,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来大祸。
他不知道李景珩这杀神怎么会突然来府上。
这个点正是宁国公在都督府的时辰,他不在府上。
匆匆赶来的是宁国公长子,他火急火燎,见到李景珩连忙整了整衣衫,恭敬地作揖行礼。
堂堂宁国公府世子会对一个太监毕恭毕敬。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那是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
掌印太监虽只是正四品,却是大内太监地位最高,素有内相之称,与内阁首辅的权利相当,更是贵不可言。
而宁国公府的世子爷还未袭爵,本人能力又极为有限,领的虚职散骑舍人只是从六品。
更何况他也不敢计较礼数。
前几日从自家亲卫口中得知了神农谷前发生的一切,这几日他坐立不安,害怕李景珩拿府兵一事大做文章。
眼见九千岁找上门来,自己哪敢摆谱。
再度站在宁国公府门前的祝知薇,觉得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昔日种种,那些欺辱和冷落,在她脑中汹涌翻腾。
闭上眼稳了稳心神,才勉强压抑下那些厌恶感。
“前阵子,本官在山间偶遇一伙歹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领头的恶人已被我杀了。”
“后得知这女子竟是宁国公府的女眷,故而特地送回。”
李景珩一脸坦然,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祝世子想要分辩一二,为刘嬷嬷讨个说法,可对上李景珩那双冰冷的眼睛,又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多谢李大人。”他咬牙挤出这几个字。
不知李景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现在也只得先派人唤出三房一家。
而张氏一见到祝知薇,眼睛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情难自抑间,向失散十几年的女儿扑了过去,想抱上一抱。
此时母爱炽热,却也不是假的。
但祝知薇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
这动作像盆冷水泼下,让张氏瞬间清醒。
是啊,知蓉才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
张氏心想,血缘关系哪里比得上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呢。
意识到这是宁国公府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她又恢复了那副贵妇人做派,客气疏离。
“好孩子,你清修回来了。”
“在神农谷过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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