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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她摆烂不嫁,国公爷急红眼小说

巫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男孩很快被救上来,可那道身影却因为冰水刺骨而脱力,向水下沉去。沈知砚看到这一幕,想也没想,脱下外衫,跳下救人。沈知砚把人救上来后,立即把脱掉的外衣披在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冻僵已昏迷过去的陈路莹身上。这时,急匆匆赶来的宝珠见到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哭着跑上前拉住沈知砚的胳膊:“沈郎君,快把我家小姐送去医馆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沈知砚这才发现,被他救起的女子竟然是陈露莹。他有些为难,跳下水救人,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要是传出去,会毁了陈露莹的名节。他若是带陈露莹去医馆,一路上看到的人就会更多,他和陈露莹之间的关系就说不清了。沈知砚望着昏迷不醒的陈露莹,心中愈发纠结。宝珠在一旁急得掉眼泪,她苦苦哀求:“沈郎君,求求你了,...

主角:顾清漪贺震   更新:2025-04-04 14: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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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清漪贺震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她摆烂不嫁,国公爷急红眼小说》,由网络作家“巫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男孩很快被救上来,可那道身影却因为冰水刺骨而脱力,向水下沉去。沈知砚看到这一幕,想也没想,脱下外衫,跳下救人。沈知砚把人救上来后,立即把脱掉的外衣披在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冻僵已昏迷过去的陈路莹身上。这时,急匆匆赶来的宝珠见到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哭着跑上前拉住沈知砚的胳膊:“沈郎君,快把我家小姐送去医馆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沈知砚这才发现,被他救起的女子竟然是陈露莹。他有些为难,跳下水救人,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要是传出去,会毁了陈露莹的名节。他若是带陈露莹去医馆,一路上看到的人就会更多,他和陈露莹之间的关系就说不清了。沈知砚望着昏迷不醒的陈露莹,心中愈发纠结。宝珠在一旁急得掉眼泪,她苦苦哀求:“沈郎君,求求你了,...

《重生后她摆烂不嫁,国公爷急红眼小说》精彩片段

男孩很快被救上来,可那道身影却因为冰水刺骨而脱力,向水下沉去。
沈知砚看到这一幕,想也没想,脱下外衫,跳下救人。
沈知砚把人救上来后,立即把脱掉的外衣披在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冻僵已昏迷过去的陈路莹身上。
这时,急匆匆赶来的宝珠见到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哭着跑上前拉住沈知砚的胳膊:“沈郎君,快把我家小姐送去医馆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沈知砚这才发现,被他救起的女子竟然是陈露莹。他有些为难,跳下水救人,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要是传出去,会毁了陈露莹的名节。
他若是带陈露莹去医馆,一路上看到的人就会更多,他和陈露莹之间的关系就说不清了。
沈知砚望着昏迷不醒的陈露莹,心中愈发纠结。宝珠在一旁急得掉眼泪,她苦苦哀求:“沈郎君,求求你了,小姐她不能有事,你不能不管我家小姐。”
沈知砚心里烦躁之极,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抱起陈露莹往附近的医馆跑去。宝珠见状连忙跟上,同时心里松了口气。
一路上沈知砚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最后在心里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
贺震看完这出好戏,不由在心里赞叹陈小姐的魄力。为了得到沈知砚,竟是以身试险。
他都还没出手,沈知砚就落入到陈小姐撒下的大网里。看来,沈知砚和陈小姐这对鸳鸯要成了。
顾清漪母女三人回到家时,天已经要黑了。
不多时,顾家父子三人也从书院回来。
三人谁也没提今日在县城看到沈知砚的事。
就连一向心直口快的顾四丫,都三缄其口。
粗心的三个男人,竟是没发现一点端倪。
第二日,姐妹二人趁着天气晴好,正把书房中的书搬到院子里晒。
不喜读书的顾四丫一边搬书,一边抱怨:“每年冬天都来一次,这有什么好晒的?不晒,这书又不会发霉?”
“为什么每顿都要吃饭?一顿不吃饭也饿不死,顾四丫,你有本事以后都不要吃饭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顾清漪和顾四丫朝来人望去。
“清欢!”
顾清漪丢下手中的书,朝来人大步走去,眼底闪着一抹激动的光。
“清漪,不就是大半个月未见,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顾清漪几步上前给顾清欢来了个拥抱!心里悲喜交加。
顾清欢的半个月,在顾清漪这里可是大半生。
上辈子自从她跟着贺震回上京的侯府后,她就再没回来过。
顾清欢家自从搬去镇上做生意后,已经不住在村子里。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村子里和族人走动。
而顾清欢从小和顾清漪一起长大,两人感情十分好。她经常回村找顾清漪玩。大半个月前,顾清欢外祖家出了点事,她和大哥一起过去帮忙,今儿一回来,她就迫不及待的回村找顾清漪了。
“清漪,我给你说件好笑的事。我和大哥从县城回来时,街头都在传,说是县尊家的千金落水,被一个落魄的穷书生救了。现在都在传,那书生毁了县尊千金的清白,人家千金小姐不得不下嫁给他。很多人都羡慕这位书生命好呢!”
顾清欢拉着顾清漪的手眼底闪着兴奋的光:“清漪,你说这书生是不是走了狗屎运?一下子就从穷书生变成了县尊家的女婿,真是羡煞旁人啊!”
顾清漪眉头微微蹙起,猛然想起上辈子发生的事,眼底没有半分笑意。
上辈子好像就是县尊家的千金小姐落水,被一位穷书生救了。穷书生不得不娶千金小姐。可穷书生是有未婚妻的。穷书生为了千金小姐的名节,不得已娶她却退了未婚妻的亲。他那未婚妻也是个烈性子,被退婚后想不开,直接投井自杀了。
这件事当时在整个长宁县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小河村这种偏僻的地方,都有听说。
后来,顾清漪在上京遇到过这位千金小姐,她和这位书生成婚后夫妻之间的感情并不好。书生虽然靠着千金小姐家的人脉关系,青云直上,却对千金小姐和她的家人如同陌生人。
顾清漪记得,在她死之前,这位书生已官拜三品,还被查出养了外室,连外室子都有好几个。
如果他们能重来,或许两人都不会再选择对方吧!
就如她顾清漪一样,上辈子经历了那么多,早就对贺震死心了。重来一回,她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再陷入泥潭?
可惜他们不是她,上辈子发生的,这辈子还在继续。
她能力有限,自己的命运还没改变,更帮不了别人。
她望着顾清欢,面前这位她最好的姐妹,上辈子过的连她都不如,这辈子,她会早早做好准备,不再让她如上辈子般落得被休弃,连名声都被毁的下场。
“清欢,这种事情未必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背后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顾清欢见顾清漪神情严肃,不由收敛起笑容,认真的看着她:“清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我回来后感觉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顾清漪叹了口气,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自己无法将前世的经历告诉顾清欢,但她却可以提醒清欢些事情,以免重蹈覆辙。尤其是在看人方面,必须慎重再慎重。
顾清漪看着顾清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声说:“清欢,我只是经历了一些事情,看透了一些人情冷暖,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不希望你人云亦云。有时候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听到的就更不可能是事实。”
顾清欢感动的同时,心里充满疑惑,但她性子大大咧咧惯了,想不通的事,直接抛在脑后。
“好了,不说那些了,我帮你们一起晒书吧!”
顾四丫撇撇嘴:“清欢姐,还是算了吧!你毛手毛脚的,要是把书弄坏了,我二姐可心疼了。”

秦学仕和卢凌云皆震惊的看向顾清许,似是要向他求证。
“什么才女不才女的,是山长抬爱了。”
顾大郎谦虚的朝一边拱手,脸上那与有荣焉的样子,已经证实了几人的猜测。
沈知砚双目紧盯着顾清许手里的字帖,有种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他自然听说过顾大才女,可从来没往顾清漪身上想过。
“这么说,当初的那篇策论,真就是顾二娘子所写?”
沈知砚很激动。
顾清漪会出名,是因今年顾大郎考中秀才后,顾清漪闲来无事,把考题重新做了一遍。她写出的策论被顾三郎不小心夹带在书本里。山长考校顾三郎时,无意中看到顾清漪写的策论,顿时惊为天人。
对此,山长还特意让他夫人亲自请了顾清漪来书院。
经过山长的一番考校,山长无比遗憾的说出,若顾清漪不是女子,定会以十五之龄中秀才的狂言。当时有不少夫子在场,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书院。
书院的学生只知被山长赞誉的女子姓顾,根本没联想到顾清漪是顾家人,更没想到会是顾清许的妹妹。
沈知砚呼吸不由一窒。犹记得当初他从山长那里翻看顾清漪写的策论时,激动到一宿没睡。第二日找山长引见,却被告知如此有才情的却是一位女子时,他心里有多失落。
如今得知那才女竟是与他相看的顾二娘子。那种仿佛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知己,寻觅到毕生挚爱的幸运,让沈知砚激动到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心房。
“顾兄,令妹如此大才,当真是让我等敬佩。不知可否借字贴一观?”
秦学仕眼底对顾清漪的欣赏,溢于言表。
沈知砚和卢凌云都看顾大朗,实则目光早就落在他手中的字贴上。
“舍妹不喜被人非议和追捧,她才女的身份只有我们村子的人知道,还望三位不要传到书院。字贴你们也只能在我家看,不能带走。”
顾大郎很满意三人的反映,特别是沈知砚。
原本字贴是他刻意留下,目的就是为了让沈知砚知道,自家二妹的才情并不输于他。
如今目的达到,他自然不会吝啬。
当然,他准备的可不只有字帖。他二妹的才华,连他都自愧弗如。余下的就等着沈知砚慢慢发现。
不多时,外面又飘起了雪花。
几人研究了一会儿字贴,又各自看起了其他。
书房内,只听得到翻书的声音。
突然,卢凌云像是发现了宝藏般,激动的指着一幅被他打开的落梅图,惊呼出声。
“这是岚笙先生的画,顾兄,你这里竟然收藏了他的画。”
沈知砚和秦学仕惊诧的凑近卢凌云。
看到画下面的落款后,二人比卢凌云还要激动。
要不是担心会把画拉扯坏,两人都会不顾礼数的伸手去抢。
“这竟是岚笙先生的真迹。顾兄,这画......”
秦学仕本想问要多少银子顾大朗能割爱。话到嘴边他才知说出来就会为难顾清许。
岚笙先生的画作,谁不想要?
换作画是他的,再多的金钱,他也不会卖。
据他所知,岚笙先生的画,千金难求。除了山长家那副山水图,就只有镇长夫人那副残菊。
年前听闻有上京那边来的大儒,重金要买下山长家的那幅山水图,被山长给拒了。
至于镇长夫人那副残菊图。秦学仕看向激动到快要落泪的卢凌云。
“卢兄,伯父千金都没能劝动镇长夫人割爱。你可不能为难顾兄啊!”
沈知砚颇为惊讶:“没想到要从镇长夫人手里买下残菊图的竟是卢伯父。我有幸陪着山长在镇长家见过那副残菊图,和顾兄的这一幅落梅相比,明显这一副在作画手法上更胜一筹。且,这画似是有些眼熟,像是......”
沈知砚话没说完,就见卢凌云像是魔怔了般,抱着画就冲出了房间。
几人皆是大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忙跟着跑出去。
卢凌云此时似是陷入了自己的境界,直接冲出房间,冲出院门,就连守着马车的车夫给他打招呼,他都像是没听见般,继续往前冲。
雪稀稀拉拉的下着,卢凌云把画如同宝贝似的紧紧揣在怀里,生怕沾上半片雪花。
后面跟来的顾大朗三人叫他,他像是没听到似的,跑的越来越快。直至来到村后的那条来时的路上,他才停下。
他双眼痴痴的望着不远处的山,眼底的狂热几乎要溢出。
跟上来的三人,沈知砚和秦学仕,原本还担忧的打算问问卢凌云是怎么回事。跟着卢凌云的视线看过去时,皆是震惊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顾大朗心如明镜似的,背着双手,悠然的看着三个失态的人。
他原本给沈知砚准备的有他二妹的字贴,策论和琴,倒是没想到策论和琴没被发现,他藏起来的画被卢凌云给找到了。
三人的反映如此之大,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却也是他乐见其成。
“顾兄!”
卢凌云突然转过脸,双眼炽热的看着顾大朗。
“你必定是知道岚笙先生是谁,也见过他对不对?”
沈知砚和秦学仕皆都双眼灼灼的盯着顾大朗。
画中的山,画中的红梅和景色和眼前几乎一模一样,要说顾大朗没见过岚笙先生,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顾大朗故作深沉的以手掩唇,轻咳两声,又清了清嗓子。他正要郑重的告诉三人,他们崇拜的岚笙先生正是他家二妹时,一声顾兄弟,把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就见穿一身黑色云翔符蝠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外披白色大麾,乌发用一顶银冠束起,长身玉立,容貌俊美的年轻男人。手提着一只足有十斤的灰兔,朝他们走来。
那走路的气势和气场,似是与这贫瘠的小山村格格不入,却又恰到好处的掩去了他一身的矜贵。让打小在上京长大,见过无数贵人的秦学仕都不由侧目。他忍不住问:“顾兄,这位是?”
还真是应了那句,人靠衣服马靠鞍。若不是容貌未变,顾大朗都不敢认,面前之人竟是前段时日他所救的贺震。
“贺大哥,你这是去哪儿?”
顾大朗望着这样的贺震,深受震撼。这个人和他以前见过的贺震,简直判若两人。

陈县令来长宁县两年,自然认识白楼书院的山长。别看山长不是官身,却也是进士出生。两人之前也有几面之缘。
陈县令没想到沈知砚找来提亲的长辈竟然是吴山长和他的夫人,不由客气了很多。
双方寒暄过后步入正题,很快沈知砚和陈露莹的婚期就定在腊月二十三小年这日。
张夫人不得不把这残酷的现实告诉沈知砚。同时也在提醒他,既然他们来了,这事就定死了。
既然已经选择这条路,就不要再做其他不理智的事。
从陈府出来,坐上回白楼书院的马车,沈知砚一语不发。
吴山长和张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这种事有两面性。往好的方面想,沈知砚这是走了狗屎运,攀上陈县令,仕途定会一帆风顺。不好的就是负了顾家二丫头。但其实两人都还没正式议亲,也算不上辜负不辜负。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缓缓前行,车厢内的气氛异常沉闷。沈知砚望着车顶,眼神空洞,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吴山长和张夫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
好一会儿,张夫人忍不住开口:“知砚,事情已经定下了,你就别再想太多,陈县令家的女儿应该也不差,你和她成婚后,定能相敬如宾。”
沈知砚依旧沉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吴山长见状,叹了口气:“知砚,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但你要明白,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并不是我们能完全掌控的。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如好好想想如何面对未来。”
沈知砚终于转过头,声音低沉:“我明白你们的苦心。只是......我心中总觉得对不起顾家。”对不起顾清漪。他肯定让她失望了吧?
吴山长打断沈知砚,神情严肃:“知砚,事出有因,我想老顾不会怪你的。再说,顾家二丫头虽然很好,但你娶了陈县令的女儿,对你未来的仕途更有帮助,你要为长远考虑。我们读书人不就是冲着科举考功名去的吗?这么些年,你看有多少如你这般才气过人,最后却因为上面无人照拂,最后碌碌无为的?你能有如此机遇,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沈知砚听着吴山长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吴山长说得不无道理,科举功名,仕途前程,这些都是他多年来努力的目标。然而,心中那份愧疚和无奈却始终挥之不去。
他低声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只是对顾清漪的那份执着,让他怎么都无法释怀。
马车继续前行,车厢内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沈知砚掀开帘子,望向窗外的雪,心中虽然依旧有些沉重,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迷茫。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现实,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好孩子,回去后整理一番,我带着你去顾家赔罪。”
张夫人长叹一声。如果是她年轻的时候,她定然会劝沈知砚不娶知县家的千金,坚持心中所想,和命运斗一斗。
如今她年岁已大,很多东西早已看透。
男人要的是前程。或许年少时会很轻狂,等老了后,定会为他的轻狂选择后悔。
当年,他夫君考中进士,被京中一四品官的千金看中。如果他没有拒绝对方,而选择坚持娶她,现在也不会只是个书院的山长。
虽然她从没听他抱怨过,但她心里清楚,他肯定后悔过。
从他看到沈知砚的那封信,到他眼里火热的光,以及他那么快就应下婚事,足以看出,他心中所想。
他是想让当年自己的遗憾,让沈知砚来弥补上。
罢了,总归二丫头也就和知砚有两面之缘,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没那么深厚。这亲事不成,往后她再介绍更好的。
到白楼书院时,已经下午酉时初,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沈知砚换了身衣服出来时,雪已经没过小腿。
张夫人带着他坐着回来时的马车,冒着风雪前往小河村。
一路上,沈知砚坐立难安,心中忐忑。两次的失约,他自知无颜面对顾家人,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清漪,她会怎样看他?
顾家这边。
原本今日是和沈知砚约好下定的日子。
顾晋父子三人,早早和书院告了假,等着沈知砚上门。
一家人像是过年似的,全都穿上了新衣,满心欢喜的期待沈知砚的到来。
然而,还是如上次一样,左等右等,到了午时,也没等到沈知砚上门。只等来一封吴山长亲笔写的书信。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老顾,别等了,知砚与你家二丫头无缘。”
顾家人一个个脸色难看。
特别是齐氏和顾四丫,想起前几日她们见到的那一幕,眼里满是怒气。
请来的族亲和亲朋们,意识到这次他们又被男方给耍了,一个个气愤的要让顾晋去要个说法。
齐氏安抚好大家的情绪,把他们送走后,一脸担忧地望着顾清漪。
这亲事是她一直在张罗,好不容易让二丫头松了口,最后男方那边却出了问题。
她只觉是自己对不起顾清漪,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对顾清漪的名节会有损。
齐氏气的心窝子疼,却不敢在顾清漪面前表现出来。
顾清漪看到信上所写,心下一沉。看来,她和沈知砚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只能有缘无分了。
看来,事情肯定是与那日和沈知砚纠缠的女子有关。
顾大郎一拳头打在桌子上,气得咬牙切齿。
“沈知砚这家伙,真是欺人太甚!我早就警告过他,他却还是失了约。我顾清许的妹妹不能任由他这样欺负。”
齐氏连忙上前安抚:“大郎,你先别急。我明儿去找张夫人,我定让她给我个交代。”
既然沈知砚已经私下里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又何必一直惦记着她家二丫头?
顾晋长长叹了口气,把手中的信纸丢进火盆里烧了。
酉时二刻,天快要黑时,门口传来马蹄声。
顾四丫机灵地跑去打开大门。
见到是张夫人和沈知砚,顾四丫扭头就往回跑。
她一边跑一边喊:“阿爹,阿母,张伯母和沈郎君来了。”

白楼镇,仁心堂。
贺震如从梦魇中惊醒般,骤然睁开他那双,如猛虎般锐利又令人不敢直视的双眸。
“贺大哥,你总算是醒了!”
顾清许欣喜的朝门外喊:“刘大夫,您老快来看看,人醒了!”
似曾相识的一幕,赫然在贺震脑海中浮过。
他望着面前年轻清隽的少年,沉声问:“你是顾清许,顾清漪的大哥?”
少年回眸:“贺大哥竟然识得我们兄妹?”
贺震神色一变,死死的盯着顾清许,环顾四周。
片刻后他猛然坐起身,不顾刘大夫的阻挠,如同疯魔了般,瘸着腿连鞋袜都未穿,冲出房间。
顾清许急忙小跑着跟出来,却见贺震立在仁心堂门口,神情恍惚,如同魔怔了般望着街上的行人。
“贺大哥,你没事吧!”
贺震回望着顾清许,嘴里喃喃:“不,不该是你,应是,是......”顾清漪三个字,他如何也说不出口。
想到那个女人,贺震脸色难看之极。
他实难料到,有朝一日,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自己,会重活。
成为定国公后的第十年,他因在战场上多次重伤,旧疾突发,缠绵床榻不足一旬,最终病逝。
贺震本以为死后会前往地府,可他却不知是何缘故,魂魄困于府中多日。
他看到他的妾室通房和庶子庶女们被妻子安排的妥妥当当。看到国公府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大乱。
等到所有来吊唁的亲朋和挚友都离去,他看到亲心培养的嫡子,端着一碗毒药,递到妻子顾清漪面前,逼她喝下,让顾清漪为他陪葬。
他看到他宠了一辈子的贵妾朱氏,竟和他庶弟在他的灵堂前眉来眼去。对他嫡子所做之事,冷眼旁观。
他看到顾清漪红着眼眶质问嫡子:“非儿,为何要这么对母亲?”
他那即将袭爵的好儿子一改往日的温顺,露出尖锐的獠牙:“你根本就不是我母亲,我身生母亲是朱姨娘。”
顾清漪如遭雷击,急问:“那我的孩儿呢?”
朱氏凉凉的答:“当年你生的是死胎。这么多年,让你活着,本就是为我养儿子,让我儿占据嫡子位置。如今国公爷去了,你就该殉情,跟他埋在一起,也算成全了你们夫妻。”
顾清漪挺直的腰背忽然弯了下去,仿佛瞬间被抽空了精气神,变得垂垂老矣。她从非儿手里接过药碗。贺震以为她真的要殉葬。
谁知顾清漪喝下毒药后却说:“我不愿与国公爷葬在一起。我只求死后,把我的棺椁送回小河村,把我葬在村后的山顶上。”
贺震愤怒的飘到顾清漪面前,想要抓住她的肩膀问她为何如此绝情。他们是夫妻啊!死后本该葬在一起!他自问他从来没对不起过顾清漪。可身体却穿过顾清漪,什么也抓不住。
贺震怔怔的望着顾清漪,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这个女人,他力排众议,把她从小山村带到上京,从一个普通的村妇,一步步做到国公夫人。这一世的荣宠,无人不羡,无人不慕。可她宁愿葬在孤山上,也不愿受后世子孙供奉。一种被枕边人背叛的屈辱和怨愤,久久盘桓在心头。
他很想知道为何?
“夫人真是绝情呢!这么多年,国公爷为了让你坐稳正妻之位,煞费苦心。到头来,你却不愿同穴。还以为你们之间多有情呢!没想到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也罢,你的要求我应了便是。”
顾清漪大口大口的吐着毒血。看着她倒在地上,贺震有一瞬间的不忍。
可朱氏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牙呲欲裂。
“二爷,现在贺震和顾清漪都死了,国公府以后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了。等非儿袭爵后,整个国公府就是我们说了算。”
一刹那,贺震只觉得五雷轰顶,刚刚对顾清漪的愤怒消弭于无形。比起朱氏的背叛,只觉得是他对不住顾清漪。
震怒之下,贺震眼前一黑,等他再睁开眼,竟是回到十八岁,他还没回侯府,还是猎户的这一年。
他清楚的记得,他狩猎被野猪咬伤大腿,回来时掉进冰窟窿里,是去冰面上抓鱼的顾清漪救了他。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以及顾及顾清漪的名节,他让胡嬷嬷找媒人上顾家提亲。
当时顾清漪的父亲不仅是秀才,还是镇上白楼书院的夫子。虽同住在小河村,以顾清漪的门楣,他这种身份顾家定然会再考虑。
可据回来送信的媒人说,是顾清漪自己应下了婚事。他一直以为,是顾清漪早就爱慕于他,才会跳下三尺寒冰,舍命救他。
如今重来一回,救他的人竟是换成了顾清许,顾清漪的大哥。
“贺大哥,你要是不喜住在药堂,我让刘大夫开好药,赶了驴车来,送你回小河村!”
今日本是书院休沐,他在家正看书,二妹不知抽哪门子风,硬使唤她去后河,砸冰捕鱼烤着吃。虽他们兄妹几个没少干这种事,但今儿个他总觉二妹有古怪,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他刚到后河就看到栽倒在冰窟窿里的贺震。他着急忙慌的跳进冰水里,把人救起,背到镇上药堂。
“劳烦,大......顾......兄弟了!”
贺震差点喊顾清许大哥。他猛然想起,这时间他和顾清漪还没谈婚论嫁。和顾清许也只是同村的点头之交。
一阵忙活后,顾清许拉来驴车,把贺震送回了家。
胡婆子再三对顾清许说着感谢的话,硬是塞给他一篮子鸡蛋带回家。
顾清许拉着驴车到家时,天已擦黑。
顾清漪望着换了身衣服回来的大哥,心里已有了计较。
上辈子她虽容华一世,成为别人羡慕的国公夫人,可她却活的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本以为熬死了夫君,她儿子继承爵位,她成了老夫人,便可高枕无忧。谁能想,她从小养大,放在手心里悉心培养的孩子竟是小妾所生。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的天塌了。
那个薄情寡性的男人,除了给她正妻的位置,带给她的都是伤和恨。她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他。
这辈子,她只想过平淡的生活,那泼天的富贵她不要了。

顾清漪心一惊,伸手就想捂她的嘴。
齐氏和胡嬷嬷狐疑的看向两人。
贺震面对这么多双眼睛,神色如常的拱手:“并不相识。只听闻顾二娘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非女儿身不能进书院,恐以十五之龄,便可是这白楼镇最小的秀才。今日一见果然蕙质兰心。”
顾清漪听着贺震夸赞,心里却激不起一丝欢喜。只觉得她似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上辈子,贺震可是吝啬到极少夸谁。
顾清漪垂眸施礼:“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我并没有你口中所言的那般优秀,是旁人以讹传讹!”
乍然听到贺震那清冷又略带低醇的少年嗓音,竟是让顾清漪突然记起,上辈子,婚后两人还是有一段让她后来都无法忘记的幸福时光。
“顾二娘子莫要谦虚,传闻顾二娘子写的一手连男儿都望尘莫及的好字。不知我能否有幸一观?”
贺震双目灼灼,神情却极其的坦荡。这让在一旁看着两人的齐氏和胡嬷嬷都毫无怀疑他的别有用心。
顾清漪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但还是礼貌回他:“贺家大哥定是道听途说,我的字又怎能比得过阿爹和大哥?若贺家大哥不嫌弃,我这就把阿爹与大哥写的字拿来于你一观。”
贺震蠕动薄唇,想拒绝,却又担心惹的顾清漪不高兴,连忙点头应下。
顾清漪很快拿了几张顾晋和顾清许写的字帖出来。
贺震看了一眼,就说:“这冬日里,天太寒,我也不再去山里打猎。不知顾二娘子可否把顾夫子和顾兄的字帖借于我临摹?”
顾清漪微微挑眉,寻思着贺震的用意。
虽她阿爹和大哥的字不错,可比起贺震那一手豪放的狂草,却是略有不及。
这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顾清漪发现,重活一世,她竟有点看不懂他了。
倒是和上辈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贺小郎君没想到竟是个好学的。不就几张字贴,二丫头应下便是。”
齐氏很意外一个猎户竟然对写字感兴趣。不过她并没多想,以为是贺震崇拜读书人。
贺震很愉悦。忙朝齐氏和顾清漪道谢。
顾清漪却很是郁闷,这辈子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贺震。偏这人却突然出现,搅的她心神不宁。
“顾二娘子放心,等我临摹一阵,必定奉还。”
顾清漪抿着唇,想说不用了,就几张字贴而已,她家多的是。话到嘴边,想起今日人家是上门感谢她大哥的救命之恩,还带了一堆谢礼,她没理由对他冷脸,显得她没教养似的。
顾清漪斟了几次茶后,为了不和贺震有接触的机会,拉着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顾四丫退到一边。
齐氏和胡嬷嬷寒暄了一会儿后,就和贺震一起离开。
离开时,贺震特意回眸看了顾清漪一眼。
那眼神,带着让顾清漪看不懂的情意,转瞬即逝。
顾清漪怀疑自己是不是花了眼。
心底无端涌起一抹不安。她只盼着与沈知砚的事千万不要有变故。
齐氏回屋换了身衣服,嘱咐姐妹二人在家,她则在贺震带来的礼物中挑了两样,提着出了门。
顾清漪知道齐氏这是去书院找山长家的张夫人了。
明明这辈子她和贺震才第一次见,可顾清漪心里却是涌起不好的预感。
只盼着齐氏那边能顺利,早日和沈知砚定下来。
另一边,到家后,贺震就拿出这些年他存下的银钱,交到胡嬷嬷手里。
“嬷嬷,今日我对顾家二娘子一见倾心,想请嬷嬷找媒人上门求娶。嬷嬷务必请镇上最红的媒人,无论用什么办法,定要让顾家应下婚事。”
顾清漪虽是在乡下长大,可学习能力和处理事情的手段却不比京中那些千金小姐差。
上辈子,就是因为有她这样一个贤内助,他在外面才无所顾及。如其等他回侯府,娶门当户对的表妹朱氏做妻,还不如和上辈子一样,娶顾清漪这个他熟悉的人。
胡嬷嬷是贺震亲娘的贴身丫鬟,对贺震自是当亲儿子疼。
她什么也没问,拿着银钱就去了镇上。
不巧的是,镇上口碑最好的媒人不在,至少要三日后才能回来。胡嬷嬷想着反正就三日的时间,顾家二丫头也跑不了。为了她家公子,就算是等,也要请最好的媒人去顾家提亲。
傍晚,齐氏是跟着顾晋父子三人下学,一起回来的。
顾清漪和顾四丫已经做好了晚饭。
一家人围在饭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聊家常。
齐氏喜不自胜的宣布好消息。
“我已和张夫人说好,后日让二丫头和沈家小子相看。明儿大郎去书院请假,以邀请同门师兄为由,带沈家小子来家里做客。”
“这就成了?”
顾晋和顾大郎父子二人异口同声的问。
显然他们没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顾清漪倒是对齐氏的办事效率打心底佩服。
“张夫人的意思是,这都快年根了,早日定下,来年也好选个好日子成婚。再说我们家二丫头才名在外,张夫人也担心迟则生变。既然我们应下,拖着岂不是显得刻意?”
顾晋点头:“夫人说的是,二丫头过了年就十六,是到了该出嫁的年纪。”
“大哥过了年都十八了,不也没说亲?”
顾四丫突然冒出来,朝顾晋和齐氏做了个鬼脸。
顾大郎坐着也躺枪,狠狠瞪了顾四丫一眼。
“大郎,四丫就是个口无遮拦的,你别放心上。你的婚事,阿母还是那句话,全凭你自己做主。你想什么时候成亲,或是有喜欢的人,就和阿母说,阿母给你张罗,绝对不会免强你娶谁。”
顾清许感动的朝齐氏颔首:“我知阿母待我的好。往后若大郎有出息,定给阿母请封诰命。”
顾三郎立即应和:“我也给阿母请封诰命。”
齐氏笑望着兄弟二人,眼底闪着泪光。
“好好,阿母等着。”
顾清漪递了块丝绢给齐氏,又旁若无人的吃起了饭。
上辈子她总认为齐氏对他们兄妹的好,是理所当然,虽没对她不敬,可也没有过多的亲近。
经历过一世后,她看透了很多事,知道了齐氏的不易,打心底里敬佩她,对她也慢慢的亲近起来。
齐氏握着丝绢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脸上的笑意却逐渐扩大。
顾清漪的变化,她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只盼着一家人和和美美,后日的相看能顺顺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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