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净瓶应声而碎。
褐色药渣混着瓷片飞溅，太医突然惨叫——他腕上黑线正以肉眼可见速度蔓延。
“瓶中有毒！”
萧景珩剑锋已出鞘。
我趁机扯过苏婉柔的衣袖，蜀锦撕裂声里露出半截小臂。
本该有守宫砂的位置，赫然是未愈的刀伤。
“原来妹妹剜肉放血，是为掩盖赭石褪色？”
我拾起染血的瓷片，“难怪太医说红信石失窃——妹妹可知砒霜遇金汁会变朱红色？”
萧景珩的剑尖开始颤抖。
苏婉柔突然夺过瓷片划向咽喉，却被崔云韶的算盘打落。
鎏金珠子滚进满地药渣，瞬间变成诡异的胭脂色。
“殿下！”
皇后身边的李嬷嬷破门而入，“苏大人刚献上治水良策，陛下要重赏苏家呢。”
萧景珩收剑入鞘的瞬间，我瞥见他腰间新换的蟠龙纹香囊。
苏绣云纹里缠着几根银丝，正是凤仪殿特有的织金线。
暮色四合时，我展开父亲第二封密信。
信纸浸过黄柏汁，显出朱砂局真正的秘密：三日后金玉宴，十八道菜名连起来竟是“苏氏女祸乱东宫，沈家妇匡扶社稷”。
崔云韶突然轻叩窗棂，她今日的芙蓉石步摇断了两根流苏。
我望向西边天际，彤云正在吞噬最后一缕霞光，像极了那年从水底看到的血色天空。
第三章 冰裂惊弦暮色染透茜纱窗时，我正用金错银镊子夹起青瓷碎片。
白日里被萧景珩打碎的冰裂纹茶盏，在烛火下泛着幽幽冷光。
崔云韶突然按住我手腕，鎏金算盘珠映出她凝重的眉眼：“良娣仔细看这开片纹路。”
碎瓷边缘的冰裂纹中，几不可见的银色粉末正在闪烁。
我蘸了点茶水轻触，粉末瞬间融成朱红色细流——这是兵部密报专用的“血隐砂”。
“上月工部呈报运河冰裂十七处。”
崔云韶翻开账册某页，指尖点着“修缮银两”字样，“实际用度不足三成。”
窗外忽起喧哗，十二盏琉璃宫灯鱼贯而入。
谢皇后扶着李嬷嬷款款而来，九尾凤钗在夜色中划出冷芒。
她目光扫过满地碎瓷，突然轻笑出声：“沈良娣好雅兴，夜半还在拼凑前朝旧物。”
我伏地行礼，后颈忽觉寒意刺骨。
皇后鎏金护甲挑起我鬓间玉簪，力道大得几乎扯落发髻：“三日后金玉宴，本宫要你捧这尊青玉净瓶献礼。”
侍女捧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