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表面映出我们模糊的倒影。
远处传来钢筋扭曲的呻吟,像是这座建筑在重温当年的崩塌。
“后来我才明白,”他的声音轻得像在说给自己听,“有些音乐不是用耳朵听的。”
机械义眼重新亮起时,蓝光中浮动着细小的数据流,“是用这里听的。”
他点了点左胸口。
我忽然注意到他战斗服内侧绣着行小字,在月光下泛着银线光泽——未定期第七小队 声纹记录员。
“可你现在不是能战斗吗?”
我指着那行字不解地问,“声纹记录...听起来像文职?”
“本来应该是的。”
他摩挲着发簪断裂处,“直到我发现自己能听到残骸的声纹。
那些哭喊、求救、濒死的呓语...”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像海啸般灌进大脑。”
我忽然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带着倦意。
若换作是我,恐怕早就蜷缩在安全区当鸵鸟了。
就像现实中面对走廊尽头的脚步声,我永远选择绕远路。
“所以你就把自己变成武器?”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像他们期待的那样?”
发簪突然刺入地面,惊起几粒珍珠碎片。
那些碎片滚落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像被切割的星辰。
“不如说是赎罪。”
他望着穹顶缺口外的夜空,“那些声音太沉重,必须有人托着才不会坠毁。”
舞者残留的歌声突然从某处传来,空灵的旋律缠绕着钢筋。
我望着那些悬浮在光柱中的尘埃,突然想起教室后排永远飘浮的粉笔灰。
明明是最轻的东西,积年累月却能在窗台堆出丘陵。
“但你现在...”我小心地斟酌词句,“就像那个卡住的八音盒。”
指了指舞台角落生锈的音乐盒,“明明发条都断了,还在试图转动齿轮。”
他的机械义眼突然转向我,蓝光扫过时,我竟错觉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洞穿了。
那些在现实中说不出口的、关于顶楼储物柜里的涂鸦,关于永远擦不干净的书桌,突然化作细小的刺扎在喉咙。
“那你呢?”
他的声音带着砂纸般的粗粝感,“为什么躲在数据流里?
现实世界的伤,用卡通形象就能治愈?”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没,我们同时陷入黑暗。
残骸的歌声在此刻达到高潮,破碎的音符像玻璃碴般砸落。
我感觉到自己团子状的身体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