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宁眨巴眨巴眸子,看向那个屹立笔挺的男人,突然觉得,一切似乎真的和前世不太一样了。
至少前世的时候,他没有前来临北城,她也从未和他并肩作战过。
前世的陆修年,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三日后,定北军抵达距离临北城一百里外的旧水村。
村中百姓无几,见到兵士进村无不惊慌躲避,直到有人远远瞧见高举着的旌旗上的‘时’字,立时高声呼喝。
“定北军!是定北军!是时大将军带着定北军来啦!”
“哗啦啦”,一瞬间,几乎所有百姓都推开紧闭的房门蜂拥出来。
“真的是定北军!”
“定北军来救我们了!”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百姓们围在定北军左右,各个欢欣雀跃,却又眼眶发红。
此情此景,时晚宁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时晏安命大军在旧水村外三十里内驻扎,不得影响百姓。
天色刚刚擦黑时,负责打探消息的斥候含泪快马急报。
“将军!李郡守的尸身十几日前被挂在了城门上,北凉人已经彻底攻占了临北城……”
十几日前,正是定北军从顺京城出发的时候。
难怪这一路上他都再未收到任何来自临北城的消息。
斥候接着道。
“末将还查明,是北凉的出野将军杀了李郡守,还有杨逍,左丘以,翁虎等,李郡守的尸身正是被那翁虎亲手挂上了城门!”
听了斥候的话,所有人都面色肃然。
待斥候退下后,陆云铮开口。
“据本王所知,出野肥,杨逍,左丘以,翁虎都是北凉永城王萧信的人,萧信与北凉帝素来不和,此番攻占临北城,应不止是一时兴起那么简单。”
时晏安如何不知,紧攥的拳头越发青筋凸起。
“北凉内乱,与我大顺临北城无关,与临北城的百姓更是毫不相干,无论是谁,犯我大顺朝者,吾必诛之!”
好一个犯我大顺朝者,吾必诛之!
无论前世今生,这还是时晚宁第一次亲耳听时晏安说出这句话来。
竟还是当着陆云铮的面。
呵!
何其讽刺?
就是不知,前世兄长在死之前,得知自己至死都要背负勾结北凉的逆反之名,心情该是何等的绝望与悲凉!
而这一切,都拜眼前的这个人所赐!
陆云铮!
陆云铮!
陆云铮!!
总有一日,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宁儿?”
陆云铮转过身,瞧见时晚宁看着他的眼神竟像是藏着什么血海深仇般,身子忍不住轻轻一颤。
他柔柔的一声轻唤,下一秒时晚宁的胳膊猛地抬起将他推的后退两步。
“住口!我不是你的宁儿!”
……糟糕。
情绪有些失控了。
果然,三人齐齐向她看来。
陆云铮神色震惊不已,时晏安却是有些担心。
唯独陆修年的眼神像是深邃瀚海般,叫人捉摸不透。
时晚宁有意避开那双眼睛,匆忙垂下眸,神色冷淡而疏离。
“我说过很多次了,如今我与怀王殿下已经没了婚约,怀王殿下还是唤我时大姑娘吧。”
陆云铮微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时晚宁却越过他径直来到时晏安边上。
“兄长莫要一时激愤,宁儿觉得,想要夺回临北城,把北凉人赶出去,我们最好还是从长计议。”
时晏安闻言微微一怔,“宁儿不必多虑,那些个北凉将军表面上是听永城王的,其实也不过是一盘散沙,三万定北军,他们抵挡不住,定会直接弃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