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般垂落。
林夏冰凉的鼻尖蹭过他喉结:“像不像在极光里私奔?”
(四)最后一次约会是在儿童血液科。
林夏给小患者画卡通输液贴,程深扮成玩熊发药。
“为什么姐姐的止痛泵会唱歌?”
光头男孩指着她背包里输注泵的电子音。
“因为疼到极致就会变成音乐啊。”
她把自己的药液调成粉红色,“要不要试试草莓味疼痛?”
临走时男孩塞给他们蜡笔画:两个火柴人站在彩虹上,云朵里飘着“百年好合”。
林夏把画折成纸飞机从三楼掷出,看着它栽进月季花丛:“我们的九十九年,也算某种意义上的白头偕老吧?”
火化那天,程深在骨灰里发现未熔化的陶瓷星星。
那是林夏偷藏的药片铝箔,叠成1314颗星中的一粒,背面刻着显微镜才看得清的小字:“今夜查房护士的脚步声比平时慢11秒,监护仪电流声像你打呼噜的节奏。
程深,如果死后真有量子纠缠,我要变成你枕边的静电,每夜在你耳后放电三下——这是我们接吻的摩尔斯密码。”
极光降临的刹那,程深吞下所有星星。
胃部灼烧感蔓延成她指尖的温度,恍惚间回到那个暴雨初歇的黄昏——林夏正把化疗药混进草莓酱,转头对他笑:“偷来的夏天,是不是特别甜?”
林夏视角三年前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我偷看过医生写的病例:恶性粒细胞白血病,生存期预估三年……医生说的很委婉,说只要我配合治疗就有希望。
我在日历上画了1095个格子,每天用不同颜色的马克笔划掉一格。
他真的很特别,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单身的,直到那天我与他在美术展馆相遇,程深很懂我,一眼就能看出我想要通过油画表达的意思。
我知道现在所有的幸福都是我偷来的,我不敢奢求永恒,只希望和他一起过好每一天便知足了。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结冰时,张主任的钢笔尖正悬在诊断书上:“小林,这个情况还是要尽快告诉家人。”
现在的我哪里还有家人?
我盯着他白大褂袖口的咖啡渍:“您养过花吗?
有些植物突然挪地方,反而死得更快。”
窗外蝉鸣震得输液管微微发颤,我数到第七滴药水坠落时,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