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冲突呀,“她扯着我的衬衫下摆擦手,我们可以先种梧桐,等树苗长到三楼高的时候,正好赶上火星基地落成。”
我低头看着衬衫上的油渍,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实验室,她也是这样用我的白大褂擦咖啡渍。
那时候我们刚造出平行时空探测器,她兴奋得打翻了三杯卡布奇诺。
导航带我们找到最近的植物园时,夕阳正把云彩染成橘子酱。
林夏蹲在树苗前犯选择困难症,马尾辫在脑后晃啊晃的。
“银杏能活三千年,但秋天落叶扫起来好麻烦。
橄榄树象征和平,可是……”我问林夏,“你喜欢什么树银杏树,可是它扫树叶太麻烦了没事,我们就种银杏树,以后我来扫树叶,不用我家宝贝担心”林夏走的那天,银杏树的果实黄了。
果实金灿灿的,像我们之间的回忆一样令我回味。
她最后的话还在耳边:“顾言记得给银杏树浇水……”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却在我心里砸出深坑。
葬礼上来了很多人。
她带过的学生,研究室的同事,甚至还有时空管理局的人。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全息投影里她灿烂的笑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像场荒诞的梦。
回到家,我机械地给银杏树浇水。
水珠顺着叶片滑落,突然激活了某个程序。
林夏的影像从树干上浮现出来,穿着那件沾满咖啡渍的白大褂。
“嗨,顾言。”
她歪着头笑,“如果看到这个,说明我食言啦。”
我伸手去碰,指尖穿过她的虚影。
“别难过,”她眨眨眼,“我在银杏的量子程序里存了好多话,够说到它长到三层楼高,还有不要忘记按时吃饭呀”我轻轻碰了碰果实,它发出温暖的光。
晨光中,银杏的叶子沙沙作响,像她在哼着那首跑调的《小星星》。
或许死亡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存在。
就像量子纠缠,即使相隔光年,依然能感知彼此的存在。
我给银杏浇完水,转身走进厨房。
锅里还温着她最爱的皮蛋瘦肉粥,香味弥漫在晨光里。
“早安,林夏。”
我对着空气说。
一片银杏叶轻轻落在肩头,像是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