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冠军的跛脚姿态:“有前辈推荐你当火炬手,说残疾人也能跑出中国速度。”
晓梅给我系运动鞋带时,手指冻得发红。
她突然把脸贴在我膝头:“其实那年体检表......” 开幕式的礼炮淹没了后半句。
后来我才知道,她父亲救的弟弟,如今是亚运会首席队医。
火炬传递至长安街时,我的矫正器静静躺在纪念馆展柜。
镁光灯下,后背疤痕成了独特的印记。
拐过东单路口时,在欢呼声里辨出晓梅的呐喊:“跑慢点!”
但我停不下来。
路边的电视墙正播放着崔健的《一无所有》,骑凤凰车的青年们呼啸而过。
有个戴眼镜的男孩在后座举着自制火炬,火苗在风里倔强地挺立。
当晚的庆功宴,我在洗手间撞见晓梅吃药。
她笑着晃了晃药瓶:“维生素C。”
可我心里有些怀疑。
送她回宿舍的路上,槐花落满军大衣。
她忽然问:“还记得王婆说你难养大吗?”
未等我答,便踩着满地落花跑开。
月光下她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仿佛在和命运抗争。
南下的列车启动前,我把专利转让书塞进晓梅信箱。
母亲的老方子换了三千块启动资金,够在罗湖盘个档口。
车窗外的月台突然闪过枣红色身影,晓梅举着玻璃瓶追火车,瓶里泡着的人体脊椎标本清晰可见。
“第七节胸椎!”
她的喊声散在风里,“神经再生实验......等我......”我握紧车窗栏杆,直到深圳河的铁丝网映入眼帘。
对面香港的霓虹灯牌闪烁如星群,而我的帆布包里,母亲缝的艾草香囊正渗出苦香。
第三章 弄潮儿(1990 - 1999)罗湖口岸的探照灯刺破浓雾时,赵卫国正用假肢敲打水货箱。
这个越战老兵把三张证件拍在塑料布上:“在深圳闯荡,这些很重要。”
我们的档口藏在晒布路铁皮屋里,挂满走私电子表。
有次海关突查,我拖着整箱货跳进污水渠,表盘在暗处闪着绿光,像苏晓梅实验室的显微镜刻度。
赵卫国捞我上来时大笑:“你小子脊椎是弹簧做的?”
蛇口码头的货轮鸣笛声里,我们学会用粤语交流。
有次卸日本彩电遇到台风,赵卫国的假肢卡在集装箱缝隙。
我抡起消防斧时,他吼得比雷声还